“松蘑每年都能吃几遭,这类西蛮的蘑菇没见过,不好分个高低啊。并且,这么好吃的东西,必定死贵死贵的。”何子衿感慨。
“可惜可惜,传闻榛蘑与蒲瓜同炒,是可贵的甘旨呢。”
“中午可做一羹。”朝云道长倒了盏茶给何子衿,何子衿忙双手接了,呷一口,五官苦的皱成一团。朝云道长展颜一笑,仙风道骨的脸上说不出的促狭,“莲芯茶,清心火,平肝火。”
何恭点头,“有个章呈便好。”
沈氏在一畔将成叠的纸钱碾开,何子衿与三女人捡了一碗饺子并几样干果鲜果装在了食盒,这是要拿去做供香的,何子衿道,“地府里必定多是有钱人。”纸钱铺子里花腔也多,除了纸钱元宝,另有各式地府通用的幽冥银票,幽冥地契之类,做的跟真的一样。何家平常过日子俭仆,这上头夙来风雅的,买了很多烧给祖宗花用。
何子衿絮干脆叨的说着美食,光东南西北的蘑菇就有十数种,可见这本西园杂记的作者当真是一名见多识广之美食家,何子衿又是个对烧菜故意得的,因而抄几行字就要同朝云道长会商一番,乃至于天未及午,肚子便咕咕叫。
朝云道长问,“饿啦?”
何子衿忙忙的去寻净水,想着冲一冲嘴里的苦味,朝云道长指指另一紫沙壶,何子衿连灌三盏香片,才觉嘴里不苦了,道,“我又没上火。”上火的是朝云道长好不好,中元节,最繁忙的莫过于宗教场合,朝云观是三乡五里的名观,朝云道长忙的嘴角起了两个大燎泡,实在有损其仙风道骨的仪容。
朝云道长笑,“你倒是偏疼杂记。”
何子衿顺手拿了个莲蓬来剥,将鹅羊毫的做法与朝云道长说了。朝云道长道,“这也别致,竟有人会想着用鹅毛做笔?”
何恭又与何老娘说了一声,何老娘想了想,叹道,“这也有理,阿素在外头仕进,他也没个亲兄弟,近些的叔伯也没几个。你就去瞧瞧吧。”说来沈氏家里也是人丁薄弱,何老娘与沈氏道,“着紧的把香烛纸线预备好,再备些供香,叫阿冽他爹十三畴昔祭一祭。”十五是正日子,需求祭自家祖宗的。并且,中元节上坟祭祖,早上两天无妨,晚了就不好了。
过了中元节,该上学的上学,该上山的上山,何子衿持续去朝云道长那边抄书,朝云道长看她的鹅羊毫效力颇高,很有兴趣的问了两句。何子衿素有眼力,本日便带了一套送朝云道长。
朝云道长拿在手里把玩,道,“这笔也风趣。”
待何恭去沈家坟上祭了一回,就到了祭自家祖宗的时候。
何子衿吐槽,“祖父又不是送子观音。”
何子衿肚子里腹诽了朝云道长一出,方平了“擂鼓”的气,厚着脸皮嘻嘻笑,“好说好说。”
“新奇的莲芯,不尝尝多可惜。”朝云道长又规复的长辈的端然面庞,一幅再可靠不过的模样,问何子衿,“明天要抄哪本书?”
朝云道长点头,“这倒是。”回想了一回何子衿握笔的姿式,学了一回,觉着不大便宜,问,“你本身做的?”
中元节何家是要吃饺子的,倒不是碧水县民风如此,主如果,传闻早死的何祖父活着时最爱这一口。故而,中元节家里都会包带些饺子到坟上祭拜,让地下的祖父尝尝家里的吃食。
朝云道长颌首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