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笑,“还没到走中秋礼的时候,我也就还没跟母亲筹议。”
何冽咬着块栗粉糕道,“当然有啦,我还当选了呢!”说着一脸高傲,又道,“阿念哥他们班里都是高个子,阿念哥太矮了,就没选上。”
沈氏笑,“给我提了醒儿,是该备一份。”闺女经常去人家观里看书啥的,便是平常先生一月还得好几两束脩,人家道长一分钱不收,免费给书看,还经常给闺女蹭顿午餐。看朝云道长的脾气,如果谈钱就生分了,沈氏不是个吝啬脾气,想着中秋礼是得好生备一备方不为失礼。
阿念没好气,“好似你多高似的。”阿念在同龄人中真不算矮的,他只是因为功课好,考入了乙班,乙班里,阿念是年纪最小的,排第二小的都十五了,比阿念大三岁,以是,阿念再如何同龄中的高个子,在班里一比还是头一排的小矮个。
朝云道长哈哈大笑。
“吃就吃好的,要不宁肯不吃了。”何子衿这类挑嘴,常令何老娘撇嘴,当然,也经常为何老娘省下很多钱。沈氏一笑,又道,“还该去飘香居订些月饼。”
实在,现在犯这类二百五弊端的不但阿念一个,比方阿冽,不但饭量增了,更是要求早晨要加餐夜宵。他理直气壮地,“睡前老是饿,半夜还会饿醒,昨夜我饿的喝了半壶茶水,早上拉了两回,害我几乎学里早退。”
何子衿还暗里同朝云道长说过阿念的近况,“阿念没选上班里的蹴鞠队,这几天正失落呢。”
看阿念臭脸,阿冽嘿嘿直乐,“我是没阿念哥你高啦,可在我们班里,我就是高的啦。”阿冽还添了一句,“阿文哥是最高的,不过,他不乐意玩儿这个,本来想喊阿文哥当我们丁班蹴鞠队队长来着,阿文哥没干。”
何子衿道,“娘,多备一份,我给朝云道长送去。”
中秋节的热烈自不消说,便是学里也放了三日假,何家高低亦换了新衫,早上祭过祖宗,中午便将祭祖的鸡鸭鱼肉上了桌,这也是民风,这些祭祖的饭菜向来是往祖宗跟前摆一摆便由家人一并吃掉的。一是制止华侈,二则也是沾沾祖宗福分的意义了。
老鬼再接再励,“也不会对你嘘寒问暖啦。”
何子衿还是笑眯眯地瞧他,阿念再低声嘟弄一回,就听他家子衿姐姐笑眯眯的哄小孩子口气,道,“好啦,我晓得阿念不是为这个愁闷。”还摸一下他的头,问,“栗粉糕好不好吃?”
老鬼善解人意地,“我是为你叹呢。”
阿念有了些小小少年的烦恼,难过了几日,便更加抓紧与子衿姐姐相处的时候,经常有空就跟在子衿姐姐身边。特别阿冽自从插手蹴鞠队,经常放学要跟同窗练蹴鞠,阿念要等他一道回家,倘这日子衿姐姐也去了朝云观,阿念便先去接子衿姐姐。一来二去的,再加上老鬼经常跟他干脆朝云道长如何如何大好人的话,阿念与朝云道长也有了几分熟稔。
何子衿笑,“那就得早晨了。”
因而,阿念更难过了。
听阿冽兴趣勃勃的跟子衿姐姐筹议着明天香喷喷的栗子炖鸡,阿念更加难过了,待几年子衿姐姐嫁人,这栗子炖鸡也不知还能不能吃得上啦~
阿念性子偏于温馨,分歧于何子衿偏疼活泼些的杂记,阿念对琴棋书画这类才子必修课倒是来者不拒。朝云道长闲时想教何子衿下棋,何子衿对这类算来算去的东西完整没有半点兴趣,阿念则一点就通。朝云道长颇是惊奇,想着阿念娘家祖上可没这等灵秀,这份聪明倒真是肖似生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