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甚么人?护驾,护驾……”
“朕已法外开恩,允你送棺木去南边。竟然不知好歹,擅闯皇宫!”云离落声沉如冰。
残月心头蓦地一颤,侧眸看向云离落,恐怕方才减缓的干系,又因云意轩如许的话而再度冰封。
他像个讨糖的孩子,口气当中有着讳饰不住的祈求。
云离落见云意轩一向深深望着残月,而残月也担忧又略显愧色地看着云意轩,内心不舒畅起来。
“封后大典,正缺人血应景。”云离落的口气萧杀,冰冷骇人。
云离落心头泛动,一把抱住她的肩膀,狠狠啄了一口她鲜艳的唇。
云意轩挑挑眉,指着残月很安静地说,“她腹中怀的,是我的血脉。”
残月木讷地点头,“你……你到底在……在胡说些甚么?”
“朕对你太宽大了。”一字一字如冰豆从他紧抿的薄唇内迸出。他对云意轩的几次赦免,竟然换来云意轩的挑衅。
“不要。”残月扭着身子,头低得更低。
残月敏捷点了云意轩心口周边大穴,试图帮他止血。但是,血固然不再那般澎湃,还是汩汩往外涌出。
“月儿,你莫非健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莫非……那些日子,你不高兴?你为了我,能够豁出性命,你敢说在你内心没有我?”
“欠你的!我用命来还!”残月大喊一声。只要还清了,她的心也就轻松了。
一身孝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当残月看清楚他的模样,猛抽了一口寒气。
“月儿……你不能为了繁华繁华,让我们的孩子错认仇敌为父!”云意轩痛心肠吼起来,将残月打击得再说不出来任何话,只能怔怔地盯着云意轩看。
居……竟然是云意轩!
“我已经甚么都没有了!还怕甚么?”云意轩伸开双臂,一副两袖空空。他向车辇又靠近一步,拉开弓箭的侍卫,立即将弓箭拉得满满,只等云离落一声令下。
“我……”残月一愣,“我只是惊骇……惊骇你信了他的话。”
“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我要救你,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的心……才不会那么惭愧。”残月泪眼彷徨,寻看向车辇上的云离落,祈求如奴颜婢膝的卑贱主子。
“噗哧”一声,羽箭穿透精神声音格外刺耳,鲜血喷溅而出,在阳光下闪着凄绝的色采。
他不晓得,不晓得他逼着她喝下打胎药时,那心有多么的疼痛。这些年畴昔了,半夜梦回仍然会被当时惊惧的画面吓得夜不能寝。
他如何穿带孝服?莫非是太后……
“你……你你……”残月望着云意轩,健忘了胸口插着的羽箭,出现真真的钻心的剧痛。
行走的车辇俄然听了下来,只听内里有人大喊。
云意轩毫不害怕,目光只看着高坐在车辇上盛装华服的残月。“你明天真美,比我封你为贵妃时还美。”
“是……是的,没错,我是还不起。”残月落下泪来。
他低低笑,手指宠溺地刮了下她红润的嘴,“我们的孩子,嘴像你最好。”
“你是我的皇后,就应当陪朕。”他神采一沉,口气霸道。
还好,云离落只是俊脸紧绷,并未有太大的窜改。
云离落豁然走出车辇,一把夺下弓箭手的弓箭,拉弓对准,刹时发箭。
“皇上……救救他……他不能死啊。毕竟……毕竟是我们欠了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