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心头蓦地一颤,侧眸看向云离落,恐怕方才减缓的干系,又因云意轩如许的话而再度冰封。
他像个讨糖的孩子,口气当中有着讳饰不住的祈求。
“我只抱着你睡。”
“还是你心虚?”云离落浓黑的眉心垂垂拧起,声音沉冷得让民气颤。
“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我要救你,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的心……才不会那么惭愧。”残月泪眼彷徨,寻看向车辇上的云离落,祈求如奴颜婢膝的卑贱主子。
“你,说甚么?”云离落唇角抽搐,字字咬牙。
心间溢满甜得腻人的蜜汁,眼里嘴角,都忍不住笑意众多。
“我现在有身了!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你错信别人的话,对我们的孩子做出倒霉之事。”残月怕极了,无极当时候的悲剧再次重演。
两个寺人为云离落搬来凳子,他傲然落座。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目光锋锐,如能戳穿心房的利剑,睨着瘫坐在鲜血中的残月和云意轩。
残月敏捷点了云意轩心口周边大穴,试图帮他止血。但是,血固然不再那般澎湃,还是汩汩往外涌出。
“我毕竟,还是舍不得你。”云意轩自嘲一笑,声音当中尽染悲惨。
残月吓得顿时花容失容,几近是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她的速率极快,竟超越了离弦羽箭之速,直接用身材挡在了云意轩的身前。
他低低笑,手指宠溺地刮了下她红润的嘴,“我们的孩子,嘴像你最好。”
残月颤抖地闭上眼,已分不清楚,是心更痛,还是伤口更痛。
“欠你的!我用命来还!”残月大喊一声。只要还清了,她的心也就轻松了。
“封后大典,正缺人血应景。”云离落的口气萧杀,冰冷骇人。
云意轩挑挑眉,指着残月很安静地说,“她腹中怀的,是我的血脉。”
残月被突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从速撩开车帘子往外看,同时云离落也撩开了帘子。
影卫已护好车辇四围,但凭云意轩有三头六臂也决然靠近不了分毫,便已万箭穿心而死。
“你……你你……”残月望着云意轩,健忘了胸口插着的羽箭,出现真真的钻心的剧痛。
“你胡说甚么……”残月气得吼怒。仓惶看向云离落,不住点头,“他胡说的!我们向来没有过甚么,如何能够怀他的孩子!”
残月的脸顿时红透,小手嗔怨地捶打他,“讨厌。”
“前面甚么人?护驾,护驾……”
“甚么都不要说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统统都是我的错!”泪水恍惚了残月的视野,砸在他染血的孝服上,溅起一朵朵淡色的水花。
“母后奉告我……不要痛恨,可我……看到你们鹣鲽情深,恩爱有加,我的心……好痛好痛。”云意轩垂下眼睫,遮住眼中众多的哀痛,“我甚么都没有了!就连母后……也离我而去。”
残月凄楚的祈求,换不来云离落涓滴怜悯,反而狠下心肠,想亲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在无助与绝望当中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