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吓破了胆的兔子,仓惶无依,无所适从。
“怕死就不会在这里了。”
皇子一脚踏空,跌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
他年青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皇子,目光果断慎重,充满虔诚和敬意。
皇子被他从床上挖出来,发冠都没戴,衣衫不整的,先被吓出一身盗汗,再被山风这么一吹,必定受不了。
一了百了。
独孤不求看着瑟瑟颤栗的皇子,解下披风递畴昔:“殿下保重贵体。”
“沙沙沙”的声音透过夜幕,由远及近,渐次而至。
他想大口呼吸以减缓疼痛的肺,那只手却始终紧紧扣着他的口鼻,切确地透着一丝细缝。
却也没有担搁多久,瘫在地上的皇子渐渐地爬了起来。
被贬出京的这十多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丢掉性命,不时候刻都在梦魇中度过。
独孤不求非常猜疑和担忧。
谁还没个绝望率性的时候呢?
暴风吹过,被烧坏了的驿站房梁轰然倾圮,收回庞大的响声。
“但是……”皇子指着烧得恰好的堆栈,轻声说道:“这火怕是要烧一天一夜。”
守在驿站外的攻击者动乱起来,半晌后,绝大部分人走入火场搜刮,留在内里的人则忙着封闭各处出口。
晨光微光中,一滴雨水从山毛栗的刺针上滑落,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划破冷风,朝着他们直砍下来。
皇子坐直身材,换了寂然的神采:“我此番前程未料,或会死去。你跟着我,只怕也会死得悄无声气。你不怕?”
皇子吓了一跳,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满脸哀恳之色。
有外应,也有他们步队里出的内应。
晨光渐泄,雨渐停。
独孤不求用力抹去脸上的雨水,几次想要开口相劝又咽了归去。
“你立室了吗?有没有孩子?我有好几个孩子,尽跟着我享福了……”
但是他的行动已经先于大脑,作出了恰当的反应。
“你叫独孤不求?”皇子很当真地问道:“字正之,是洛阳独孤氏?”
独孤不求趴在草丛当中,沉默地看着燃烧的驿站和残暴的杀人者。
若非他连日赶路,未曾病愈的伤口模糊发痛,睡不着觉,不免也会落得普通了局。
公然没人重视他们这边。
“殿下,再对峙一会儿。比及天亮,我们就有救了。”独孤不求锲而不舍地想要扶起他。
他转头看向藏在身后的中年皇子。
雨水会浇灭燃烧的屋子,杀人者必会入内细心搜刮,以防有漏网之鱼。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埋在泥土里的两小我却走过了生与死的间隔。
雨越下越大,暴风卷杂着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独孤不求屏声静气,竖耳静听。
他们在睡梦中或是被捅死,或是被活活烧死。
“会下雨。”他很笃定隧道:“稍后会下雨,并且不会小。比及雨落下来,我们就走。”
中年的皇子崩溃地捶着地,声嘶力竭,绝望号令:“让我死,死了就都洁净了!”
独孤不求再一次拽住了他。
如如果那位十多年没有见面的生母贤人想要他的命,那就还给她好了!
皇子把手递给他:“扶我起来,我们持续往前走。”
借着一闪而过的雷光,他看到了跪坐一旁,用身材替他遮挡风雨的青年沉默暖和的侧颜。
“殿下莫要担忧,有我在,必能保得您全面!此时火光太盛,凶徒还在四周搜索遗漏之人,不宜行动。我们且放心候着,比及火光没那么亮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