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就不会在这里了。”
有人惨嚎着从驿站里逃出,却被守在内里的人手起刀落,活生生捅死以后,再塞回大火当中。
独孤不求抹去脸上的雨水,勾起唇角,暴露一个光辉的笑容:“是,殿下,部属情愿为您效力。”
皇子被他从床上挖出来,发冠都没戴,衣衫不整的,先被吓出一身盗汗,再被山风这么一吹,必定受不了。
“走。”独孤不求一把拽起皇子,朝着山野深处疾走。
“会下雨。”他很笃定隧道:“稍后会下雨,并且不会小。比及雨落下来,我们就走。”
“但是……”皇子指着烧得恰好的堆栈,轻声说道:“这火怕是要烧一天一夜。”
又有风吹过,草木收回“唰唰唰”的声音。
皇子把手递给他:“扶我起来,我们持续往前走。”
不远处,有人淅淅沥沥地撒了一泡尿,慢吞吞地在四周游走一圈,再慢吞吞地走了归去。
皇子吓了一跳,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满脸哀恳之色。
独孤不求没吱声,反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用力将他摁到泥土里去。
独孤不求屏声静气,竖耳静听。
公然没人重视他们这边。
皇子上牙磕下牙,认识开端恍惚。
借着一闪而过的雷光,他看到了跪坐一旁,用身材替他遮挡风雨的青年沉默暖和的侧颜。
如许的人,将来真能坐稳阿谁位子,泽被万民?
深一脚浅一脚,两个夺命奔逃的人不辨方向,气喘如牛。
他陪着皇子跪坐到地上,极力用身材挡去风雨。
“殿下,再对峙一会儿。比及天亮,我们就有救了。”独孤不求锲而不舍地想要扶起他。
一了百了。
谁还没个绝望率性的时候呢?
他只好如同濒死的鱼,极迟缓、极迟缓地呼吸着,倒是温馨得很。
他转头看向藏在身后的中年皇子。
“哗啦啦啦~”雨水越来越大,天涯低垂的黑云被闪电扯破,沉闷的雷声翻滚而来。
独孤不求看着瑟瑟颤栗的皇子,解下披风递畴昔:“殿下保重贵体。”
他年青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皇子,目光果断慎重,充满虔诚和敬意。
“殿下,我叫独孤不求,字正之。”俊美青年细心地替他拢紧披风,暖和隧道:“您再忍忍。”
却从没有本日这么狼狈,这么辛苦。
暴风吹过,被烧坏了的驿站房梁轰然倾圮,收回庞大的响声。
“沙沙沙”的声音透过夜幕,由远及近,渐次而至。
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就严峻地咽了一口口水,谨慎翼翼隧道:“我们……甚么时候走?”
既不叫他憋死,却也不敷他大口呼吸。
晨光渐泄,雨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