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宗明倒是将乔家父子引了出去。
秉淮叹道:“他若真存了追名逐利之心,又怎是我一个劝能了的?我看乔家五叔还算腐败。但是民气不敷,自有争好。名利一旦入了心窃,不到撞上南墙是不是幡然觉悟的。这位乔家家主,其人如何,还要观后再说。”
正月初六,都城豪商乔家家主备了豪礼,携了季子到高宅递帖求见,言是为子求师而来。
秉淮心中悄悄点头,脸上却沉着说道:“想来乔家,大富之粗,交游者广,来往者众,小郎竟会晤我而失礼忘言,也令我心生惊奇。”
秉淮笑着回道:“乔家主果然捐书阁一处,我当请旨,为家主具碑以表。”
秉淮点点头,说道:“倒有几分歪里。然我不肯耽于宦海,并不是我不惑于名利,更无淡泊之意,而是我已得名利,自发不必再为官声所累。小郎说错了我。我实在也和世人凡夫一样,不过是比别人更晓得待价而沽罢了。”
秉淮一下子感觉乔家这位小郎有些意义,看着那孩子神采不动,脸上不笑,只将目光谛视在他身上,皱眉说道:“见父老不可礼,不问安,为何如此失礼?乔家竟是如此教的孩子么?”
看这位乔家家主,三十多岁,中等的个子,身材微胖,短须细目,很有儒相。行动之间颇见安闲,站在那边又是一派沉稳,抬目之间端的不动声色。
乔谨弯着腰,并不直起家子,也不动,只是声音恭敬地说道:“先生见面就教诲我知礼,又教我人可向利,然要待价而沽,不成自贬己身。乔谨想先生既劈面教诲,因此以师相称。”
那孩子立即回道:“乔家来往者众不假,但是能如高公不惑于名利,不耽于宦海,淡泊如此者少。是以情不自禁要打量一番,故而失礼。”
秉淮想了想,说道:“乔家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也做不到明天了。如此我便应当见见他,看看他此来是要做甚么。”
他说完,那孩子神采一松,暴露笑意,再次看向秉淮时,脸上带了些许的恭敬之情。
甚么人竟然会对阿璃不轨?
秉淮和阿原起迎。
那孩子未推测秉淮会劈面挑理,先是不测埠怔了一下,然后看着秉淮,敏捷地上前施礼,深深作揖,口中脆声说道:“乔家向来教诲后辈谦逊知礼,只是我久闻高公大名,见面有些猎奇,一时只顾着打量先生,竟然忘了施礼。失礼数的是我本身,非是乔家教子不良。”
阿原笑着将乔家父子往座上让。
阿原原听秉淮对乔家一派疏离,转眼竟然这般等闲认了弟子,不觉有些好笑。但是她本身,也颇喜好乔谨,笑着对乔谨说道:“既然先生应了收你,今后你但有疑问,便常来就教吧。”
这一次,不消秉淮挑礼,主动地再对秉淮一作揖,脆声说道:“小侄乔谨,拜见先生,师母!”
秉淮去官不受,仍回书院主持事件的动静一传开,从月朔开端,高宅门上便是络绎不断,时有人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