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慎重。
赵檀生双眼赤红,抿嘴不言,紧紧揪住正觉女冠的衣袖。女冠见状反手一推,赵檀生咚地跌坐到地上,再手脚并用起了身。
平文是袁修的字。
呸,真脏。
正觉女冠把檀生向前一推,低声道,“合真,你先走,到山上去,粮缸下有个地窖。”
还不止一人。
“嘶”
那姑子没料得檀生当真一口说出,意气风发地啐了声,“再打再打!若不是七个,你便再输我一双云袜!”
这便是赵檀存亡前最后的祈愿。
合真是正觉女冠给赵檀生的道号。
死了,不过是水溶解在水中。
第二章旧事(下)
鱼儿啊,你要吃就去吃那盗贼的血肉吧。
赵檀生平生第一次像个贩子恶妻,骂了句娘。
那盗贼头子回身之际,眼风往里一扫,却见亭子里头花红枝绿,小道姑们不施粉黛却肤凝唇红,黄道袍里头的身姿怕是妙得很。再一想,外头世道如许乱,这淮安境内都在四周闹匪,官府不作为,天都要塌了,他还怕个屁呀!
正觉女冠语气平平,“原是匪类劫财呀,何必打着天下百姓的灯号。”到底服软了,“财帛当然是有,只是未几,香客们的银钱都添了香油纸烛,后厢第三间房便是老道的配房…”
赵檀生一下子回了神,看看牌桌上的牌九,豪放地消了手上的幺三,“罢了,输你三个铜子!”
“砰――”
亭子别传来沉稳的女声,姑子们都转过身来,连道“正觉女冠”,赵檀生从速站起家来,见女冠过来,伸手将她扶住,叫了声,“师父…”
赵檀生把骨牌往里一推,看了那姑子眉眼,也笑,“你也放肆不了多久了,顶天再输你七个!”
赵檀生俄然恨极了她这张脸。
她帮衬着赢钱了!
“头儿!那姑子最都雅!脸嫩得能掐出水,腰细得一手就能折断!”
撕心裂肺的。
赵檀生闭上眼,却仿佛又瞥见了那夜的场面。
正觉女冠站在最前面,神容庄严,如同一尊石像,冷眼旁观这三五盗贼飞奔进道观中抢砸糟蹋。未几时盗贼出来了,一肩背了一大筐糙米,一手提了一只功德箱,冲头子邀功,“里头好多粮食!”
那姑子当即不由连连叫唤,“这不算你卜卦推算得好!是你耍诈!”
她乃至来不及见袁修一面,便被塞进一抬小轿里十万孔殷地送到了东岳观。
赵檀生反应极快,拉住正觉女冠回身便跑,身后充满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淫笑。她只顾埋下头护住正觉女冠冒死往山上跑。
“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