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妈妈手内心满是汗。
海得才是个宦官,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宦官,要他拉下脸来和海得才虚与委蛇,他这辈子都做不到。
信昌侯紧紧盯住檀生茶褐色的瞳孔,俄然仰天大笑起来,“有志气!有志气!”
更何况是用官妈妈和东岳观来威胁她!
那就是说,当日她在龚国师和昭德帝面前说了甚么,信昌侯全然不知!
我呸!
总而言之,这张俏脸出色得像一道彩虹就对了。
她赵檀生最见不得谁威胁她!
龚长润废了,高淑妃迟迟不产子。
人弱势、人穷,谁都能踩你一脚,连最靠近的人都保不住,这才是遗臭万年扳连家属名誉!
檀生低了低头,将散落在耳鬓边的碎发抿到了耳后,笑了笑却没说话。
檀生心中的雀跃蓦地减退。
第两百六十九章
毕竟,得道高人的气度不能丢。
现在就像菜场里还价买菜,谁先掉头,谁就输了。
檀生大声唤他,“侯爷留步!”
杀我不成,又来拉拢我!
问:昭德帝现在最听谁的话?
这条命是赚的,如何用,老天爷就不要管了。
我的姑奶奶诶!
“侯爷权倾朝野,谁都敬您怕您三分。现在贫道不承诺侯爷,启事倒也简朴。”檀生语气放得极缓。
答:太极宫合真道长。
信昌侯大步朝前。
檀生与信昌侯死死对视,眼睛眨也不眨。
这话,戳到信昌侯把柄。
不然也不会把白产业作把柄!
檀生人畜有害地笑开了,“您别忘了,现在龙椅上坐着的,还不是您呢。”
宫中昭德帝的两个儿子也快十岁了,十岁了,就是懂事了。
信昌侯面上的神采有一刹时僵了僵,一个小丫头也敢在他跟前拿乔装大了...信昌侯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行动还是舒缓,可法度中却能瞧出几分紧绷。
檀生不说话,信昌侯也不说话了。
内心很雀跃,面上还是要淡定。
银子砸到一半停了,俄然换石头来砸,这算甚么事儿啊!?
天子身边必须有一个他的人。
信昌侯拿白家威胁她?
谨言慎行啊!
氛围沉寂得有点太诡异了。
即使他权倾朝野,可他现现在到底不敢动昭德帝。
信昌侯的神采,冷得将近飘雪了。
太掖池旁,小道姑道袍低垂,拂尘垂地,目不斜视地看着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未见半分害怕,也没有涓滴畏缩。
高淑妃倒是被昭德帝宠了十几年,可又有甚么用处?到底是高家的女儿,出身世家,底线再低也做不来三教九流的事儿,就怕遗臭万年,最后扳连家属名誉。
利诱不成变威胁了。
檀生禁止住了挑眉的打动。
檀生再树起一个指头,“其二,国师跟随侯爷您也丰年初了,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国师暴毙而亡,侯爷您倒是放心得很快,不免让民气寒,此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信昌侯垂垂止了笑,他固然在笑,可透出的寒意却像三九天刚从河里凿出来的冰块一样,高高一拂袖,抬脚便走,“合真道长,莫要悔怨!”
信昌侯一副愿闻其详的神采。
呸!
信昌侯半侧过身,却见风将小道姑的袍子吹得鼓起,道姑在风中巍然不动,眼神却炽热而果断。
上辈子她忍气吞声了二十几年,也没见落得个好了局。这辈子,再想叫她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