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生戴好帷帽,将眉眼尽数藏在纱幔中,一进小酿楼便径直上了二楼雅座,向下一瞅,果不其然,瞅见了喝得脸颊发红,正烂醉如泥的长春老道。
她诚恳认领。
话音刚落,就有两股蛮力一左一右把他向后拽!
长春道长被打得嘴里包了一口口水,滋滋地透着血腥气,长春道长转过甚来瞪大了眼睛,仔细心细看面前人,杏核眼、挺翘鼻、尖下颌...这绝顶的美人,五百两银子是不敷…
“叮铃铃”
“五百两?”檀生声音放得极轻,抿唇笑问。
檀生透过车帘细缝往外看。
掌柜的看这女人气壮江山地将长春老道一把拽进二楼雅间里,关门声把掌柜的惊出一身汗,店小二凑过甚来,“掌柜的,咱要不要报官呀?”
官妈妈反手将门一关,手一松,喝得烂醉的长春道长砸到地上,痛得他抱着腿哎哟哎哟直叫喊,檀生摘下帷帽,面庞沉着,轻声问,“酒醒了没?”
“咚!”
长春道长瞳孔大放再大缩!
雅间油灯暗淡,酒香四下散开,天已渐暮,天涯尽处有群魔乱舞般的朝霞。
店小二捂着脑袋惊骇地望向二楼。
酒醒了,想通了。
还当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呢。
檀内行中的长刀向下悄悄一压。
那长春老道骂骂嚷嚷,“小二!小二!再给老道打两壶五更天!”
除非这死丫头想被投下狱!
有刀…有刀…顶着他那玩意儿…
等等!
长春道长话音未落,就被谷穗一把拎起了后脖子肉。
她又不是逛窑子…至于像做贼似的吗...
长春道长闷声笑起来,肩头耸动,官妈妈几乎压不住,“强龙不压地头蛇!老道在南昌府坑蒙诱骗多年,朱门秘辛晓得了个透!李氏要杀我,天然有人会保我!老道纵横江湖时,你小娃娃还没生出来呢,谁他妈奇怪东山复兴啊!老道我拿着钱四下清闲去了!”
这长春老道打了两壶酒要走。
他感觉本身应当好好考虑一下将来的职业打算了。
是长春道长的小腿磕在木质门路上的声音。
掌柜回身一个爆栗子,“报报报!报个屁!这老道又喝又赌,仇家各处是,你没传闻今儿一早这羽士着了道吗?没了官家太太庇护,这些仇家一准寻上门!”
不是惊吓,不是惊骇,不是欣喜。
这是白日赵家那邪门的大女人!
长春道长一个挺身赶快跪好,两边脸肿得发亮,一张嘴勾连出一道带着血丝的亮银线,“醒了醒了!小道有眼不识金镶玉,是小道的错,小道有眼无珠!”
长春老道眸子子一转,“好说好说。”
“砰!”
许仪之,惊呆了。
铜板子砸在木桌上的声音。
“嘴巴放洁净点儿!”
檀生眼眸一垂,“我能给你东山复兴的机遇。”话锋一转,“更何况,道长当真觉得您能活着走出南昌府吗?”
檀生双手抱胸,居高临下抿唇笑。
“哐当、哐当、哐当”
官妈妈冷静别过脸去。
酒馆掌柜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位青衣绿裳打扮的女子一左一右把一百五十来斤的长春道长....给...抬起来了?
当看着一个美得想将她捧在手内心宠着的小女人穿着整齐,面庞澹泊地蹲在地上手拿长刀,仿佛在砍人****时...
檀生眼神一收,笑了笑,语声清泠,“将才请长春道长上楼喝茶,是为了帮道长醒醒酒好谈事。现在道长酒醒了,这事情才好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