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许劳心劳力,漂亮贤淑的媳妇儿,竟然也会被连夜送进了东岳观?
同时,这也是直隶里的贵家太太、奶奶们犯了错处的首选佳地。
赵檀生出嫁那日,揪着喜帕,哭得不能自已。
那是赵显能拿出来的最大最好的筹马了。
赵檀生神采发青,欲哭无泪。
直说赵显,在这件事上,待她是有至心的。
她是不贡献袁修的高堂了?并没有,她进门三载,永宁侯夫人她的婆母姜氏,每顿饭都要她布菜,等她坐下用饭,饭菜早就凉透了。
但是洗衣裳能够,劈柴能够,挑粪也能够。
可赵檀生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她到底犯了甚么错。
是她运道不好,明媒正娶嫁进门也能落个伶仃的了局。
红杏出墙,不顺父母,反纲乱家,不安于室….
然后她就换上了道袍,口里唱的是冲虚真经,头上簪的是混元髻,足上踏的是十方鞋,今后一别尘凡,现在已是第六个年初。
冬去春来,长河星天。
赵显便惹不得这李氏,内宅里头李氏说了算,老太太都靠边站。可何如这李氏口甜心苦,对她这个大伯的女儿虽也当主子在养,可主子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她便是最劣等的那一份。待得快说亲了,更恨不得密码标价标个好代价,养了这么多年总算要物尽其用为赵显搏一门攀得上的婚事。
李氏父亲刑部左侍郎李朴素得知后,痛斥赵显“竖子不堪与谋!”,当着京师世人给半子一个好大的没脸。
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被送到这里整整六年,从桃李到花信,她很年青就入了道,当了姑子。
那她是善妒好强了?也一定,她和袁修做了一年的恩爱伉俪,以后的两年,同袁修恩爱的便换了人,年年换,月月换。袁修好美色,和房里的丫环都爱过一场,和巷子里风味的妇人们也谱出几曲悲欢恋歌,不算日日做新郎,却也差不离了。对此,她未置一言,乃至帮手讳饰。
赵檀生拍拍胸脯,压压惊,还好还好,她起码有张还不错的脸。
就算磕八百八十八个响头也换不回一件厚袄子呀!
李氏的是非对错不评断,袁修的吵嘴公理也不考量。
待夜黑风高,她留了一封遗书给叔父赵显,一头栽进湖里,夏季呵气成冰,湖水浸得五脏六腑冷疼,骨头发凉,连带满身的血液都几欲凝固。
东岳观欢迎您。
第一章旧事(一)
算来想去,这段光阴算是小半辈子里,赵檀生过得最舒坦的日子了。
“不然都可惜了那丫头独一拿得脱手的那张脸。”
忆及那天夜里,天儿正凉,那永宁侯袁家的婆子将软轿一丢,塞给长清道人一个巨大的荷包后,便似抛弃一个烫手山芋普通,孔殷火燎地冲她拱手,“大奶奶一贯为人驯良,下头的主子都会感念着您的。今儿也实在没体例了,给大奶奶行个全福礼,也算是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恩典。”
那婆子朝地上一跪,结健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一昂首看赵檀生面色乌青,嘴唇惨白,只觉这大奶奶不幸,便又诚恳诚意地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都青了,这才抹了把眼角飞也似的往外走。
何如把袁修那老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