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甚么世道，连女鬼都要戴帷帽了？的确是无耻至极！”
二人大惊，“你连这都不晓得？”
还好下一刻店小二便吭哧吭哧的爬上楼，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少年郎正要辩白，却猛地记起一件事，顿时内心一惊，霍然瞪大了双眼。
凌准直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打甚么哑谜？”
云朵乌压压的挤在一起，沉沉地，仿佛就要坠下。
为了不被淋成落汤鸡，路上的行人纷繁撒起脚丫子疾走。
“娶妻要娶贤，前人诚不欺我。”，六郎心不足悸的说。
短短的一眼。
爹娘又是烧纸又是杀鸡，折腾了半宿才让他好了起来。
只是一眼。
府里请过好几批高僧念佛超度，又找过好几波羽士作法画符，却只能换得当时的清净。
“嗷嗷嗷！”
“前几日来了个米娅儿，样貌身材都是没得说的，胡旋舞也跳得极好。”
夏季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暴风骤起。
街头巷尾，茶坊酒坊，大家都说应国公夫人阴狠善妒，前几日国公爷不过是跟一个貌美的婢女调笑了两句，她就大发雷霆，命人将婢女活活打死。
“噗……”
“十一郎又不是女儿家，整天这般怯懦爱哭可不像话！不如让他跟我习武，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养出血性，天然让那邪祟不敢近身。”
六郎闻言大怒，“这也太无耻了吧？又不是见不得人，为甚么要藏着掖着？”
“你终究懂事了。”
几个年青郎君靠在酒坊露台的雕栏上，望着铺天盖地的沙尘啧啧称奇。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凌准的表情莫名有些烦躁，脱口而出道：“我感觉她不是。”
这桩事现在在全部长安城都传遍了。
六郎亦是一样的神采，边走边道：“放心吧，我会替你多看两眼美人儿的。”
天幕上暗沉沉的一片，像是有人失手打翻墨汁，在画布上流淌开来，感化出深深浅浅的黑。
凌准回绝了他的美意。
就是一种直觉，一种本能。
又或许是因为那短短的一眼给他带来的悸动。
但他偶尔还是能见着，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忧，以是没有多说。
好巧不巧，那名婢女身后便做了鬼，夜夜在内院里浪荡哭嚎，很多人都亲目睹着她青面獠牙浑身血污的模样，被吓了个半死。
元郎非常欣喜的感慨了一声。
“真壮观啊。”
元郎暗笑着加了句，“那我就替你多摸两把。”
她穿了件素色绣桃花暗纹的交领窄袖绫襦，挽着红绡披帛，腰上系了条大红色的六幅罗裙。裙摆跟着她的走动悄无声气掠过道旁的草叶，就如一朵妖娆的花，在这片凝翠间惊心动魄的盛开。
饶是凌准脸皮不薄也听不下去了，抬脚便踹畴昔，“你俩还要不要脸了？”
垂至双肩的皂纱在风中肆意飘舞着，偶尔会暴露白净微尖的下巴，和花瓣似的薄唇。
“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淋点雨算不得甚么。”
参军返来的二叔却不觉得然，说小孩子眼睛洁净，能看到鬼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用不着大惊小怪。
二人理直气壮的答了句，以后便仗着地形上风跃下三级台阶，轻松避过这一击，嬉皮笑容的跑远。
婢仆是仆人的私有财产，天然任由仆人使唤，欢畅了就给几个赏钱，不欢畅了就发卖出去，虽说律法制止随便打死婢仆，但偶尔闹出性命也没干系，只要给死人随便安上一条罪名，就能讳饰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