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庸恰是那日琴湖主持救济事件的虎贲率上士,现在他已升任右武伯中大夫,总统领禁军宿卫六率,他目光凛冽地看着堂下数十名禁军六率的宿卫将领,一阵沉默以后,一个将领目光闪动,开口说道:“卑职以为……此事不当。”
阴霾的天气当中,视野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石青色的轻纱,未央宫仿佛浸在了一团浑浊不明的池沼当中,本来安好的东风顷刻间仿佛又回到了胡天八月即飞雪的时节,在一片潮湿的樊笼当中如同困兽般肆意撞击,收回呜呜的吼怒声。
“晋公过谦了。”
瘦子一刀将尚在血泊当中艰巨喘气的将领的脑袋砍下,抹了抹脸颊上溅上的鲜血,嘿嘿笑道:“最痛快的,天然要留给陛下。”
……
一开端便提出贰言的将领恰是宇文护的亲信之一,此时见身份透露,也是有几分错愕不安,晓得此时再虚以委蛇也没用了,只是强撑着咬牙道:“张统领好大的威风,这是要内哄不成?如果我们这些将领身故,恐怕马上兵士们便要叛变!没了我们这些人,你一人能批示得动六率宿卫?”
本来这两个曾与莫卢在民居中喝酒吃肉的两人也是千牛备身当中的一员,两人俱是技艺奇高之辈,却涓滴没有禁军六率的森严之感,瘦子哈哈笑道:“谢甚么谢,千牛备身雪藏十年,一朝现身便能杀人,痛快!”
“如此甚好,移驾长乐宫。”
但是,还没等他们的刀身挨上鲜血,嘶吼声便戛但是止。
天子是年纪悄悄脆弱无争的天子,权臣是野心勃勃权倾朝野的权臣,宴是美酒珍羞的好宴,但是笑里藏刀、埋没杀机的场面没有呈现,诸如摔杯为号数千刀斧手齐刷刷现身之类的景象仿佛也不会产生。
“哦?”宇文护微微一怔,捋着颔下长髯,说道:“太后嗜酒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陛下总该劝劝才好。”
……
话音刚落,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俄然吼怒一声,竟是异军崛起,奋勇拔刀出鞘,朝着张德庸处冲了畴昔!看来是想攻其不备,将张德庸拿下再说。而与此同时,别的两名宇文护安插的亲信也是极快地抽出佩刀……
他们交汇的目光当中已有了几分杀机。
堂下将领们顿感热血沸腾,再也不疑有他,齐声应和道:“谨遵陛下圣旨!”
这时,宇文邕淡淡说道:“太后比来身子欠佳,似是因酗酒过分,伤了身。”
“晋公辛苦了。”
……
“呵呵,那便本日吧,恰好也好久未去处太后存候了。”
只见室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男人,一胖一瘦,手中佩刀外型奇特而锋利,悄悄挥刀,那以后挥刀的两人便已身首异处,血光四溅!
(又是高氵朝,又是大章节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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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大周鞠躬尽瘁,谈何辛苦?呵呵,陛下这话实在折杀老臣。”
宇文邕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木然模样,宇文护对此也司空见惯,看似漫不经心肠问道:“传闻陛下于昆明池饮宴,请了些……不相干的人?”
“噗通”一声,他有力地倒在了血泊当中,看着同为宇文护亲信的将领从他的胸口将匕首拔出,他涣散的目光不由充满了绝望和气愤,溢出鲜血的嘴角不甘地翕动着:“你……你……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