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看着垂垂疲劳于地昏倒不醒的男人,扔下方才从树后摸到的铁锹,幽幽地叹了口气,“刚才还需思虑几日……现在想也不消想了。”
婢女张目结舌地看着冯小怜独自拜别的身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正在她踌躇是否要追上去时,身后殿间竟然传来殿下通传,点名要见本身!
宇文直紧紧贴着她,一手还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行动范围限得死死的,他低下头,极近间隔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终究在她如白瓷般的脸庞上寻着了一丝局促的微红。
……
此时,她如果一走了之逃回琴园,待宇文直醒来,本身大抵就该如那位不利的素娘普通住进小湖的湖底了;如果去寻侍卫婢女,称本身失手将卫国公殿下一闷棍给敲晕了,恐怕了局也是一样暗澹,更不要去想悄悄逃出这座在夜晚只会愈发森谨防备的国公府……
仿佛该是一眼万年的时候,仿佛这一刻该有半个世纪那么冗长,偏生冯小怜只是微微一怔,便轻声问道,“殿下怎地来了?”
宇文直微微眯起眼,看着她安静的态度,晓得本身没有看错――她在殿前那副娇弱模样公然是装的!这般如娇花嫩柳般的女子他见很多了,却无一不是想以荏弱之姿博得欢心,竟是未曾碰到过以此姿势用心来令人讨厌的!
走出了尽是甜腻香气流苏明玉的寝殿,酷寒却格外清爽的北风将冯小怜吹得一个激灵,她裹紧了那件织锦暗纹的厚重套衣,只感觉国公府居真是大大不易。
乌云如烟尘般袅袅散开,月光终究倾洒了下来,在这般寒冬的深夜中,即便是卫国公府也免不了多了一丝清寂,几处楼阁的灯火在远处遥遥亮着,而灯光所没法触及的处所,则是堕入了乌黑的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