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一怔,然后缓缓扬起唇角,“……是啊,要兵戈了。”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不直言进谏?”尉相愿一拍桌子,冲动地说道,“自我投奔殿下以来已稀有月畴昔,日日盼望殿下揭穿冯小怜的身份却遥遥无期!殿下可知现在周国间谍高坐后位,妖妃当国,陛下对她言听计从,导致现在天下饥荒四起,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国度将亡啊!”
“妖孽误国,妖孽误国啊……”
珠帘的玉片在碰撞下收回清脆之声,赤金狻猊熏笼袅袅蒸腾着沉香的烟气,高长恭斜斜地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张宣纸正念着,他一头黑发很随便地束在身后,衣衫也松松垮垮地暴露半边锁骨,唯有腰间束八宝翡翠玉带显出几分贵气来。
“兵戈?”
“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尉相愿沉声说道。
邻近着朱门深宅的街道一贯都不太热烈,元日时满地的爆仗碎屑也已经早早地被打扫了去,仿佛是因为郎主对下人过分刻薄的启事,大司马府前还残留着前些日子喧闹的爆仗灰烬,显得有几分寥落。
……
他此时忘了气愤绝望,也忘了心灰意冷,只是感觉面前这个男人浑身仿佛都被看不见的迷雾所覆盖,他自夸有几分智谋,但是越是体味这个男人,却愈发看不透他。
万俟公然不善言辞,好久没有接话,半晌后,才俄然问道:“殿下是要兵戈了吗?”
高长恭看了一眼伴随了本身十多年的贴身亲卫,笑道:“兵戈时风餐露宿,以冰雪为浴也是常事,万俟,你现在如何这么矫情了。”
“这话应当由一个美娇娘来讲,而不是你这个凶神恶煞的大老爷们,不然会让我很倒胃口的。”高长恭伸手接住一朵飘落的梅花,悄悄嗅了嗅,然后他俄然想到了甚么,笑了笑。这个行动清楚有几分女气,但是由他做出来,却说不出的漂亮萧洒,让人想将这个刹时永久收藏。
尉相愿沉吟道:“此事虽由胡皇后一手策划,究其底子,还是因为外戚胡家在朝中的权势被连根拔起,这才逼得胡皇后孤注一掷,想要夺回宠嬖,已助家属东山复兴。”
“没甚么。”高长恭俄然想起了甚么,看向下首的尉相愿,“你原是斛律将军的幕僚吧?你对胡皇后一事如何看?”
高长恭坐起家,漫不经心肠将墨发随便系在脑后,“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我才刚把私会后妃的冤情洗清了,这时候再去招惹陛下可不是甚么明智的挑选。”
“偶然候无聊久了,就会想找死。”高长恭站起家,走到摸不着脑筋的尉相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暴露了一个光辉得人神共愤的浅笑,“乖乖留在府里,那里也不要去哦,我的幕僚。”
高长恭俄然问道:“胡家垮台,对谁最有好处?”
他俄然朗声说道:“下次朝会,我会弹劾淑妃。”
万俟有着很较着鲜卑族的特性,五官结实如刀锋,唯有一道伤疤自眼角划至下颚,面无神采时看起来凶悍非常,他惜字如金地说道:“殿下,保重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