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没有答复，只是笑了笑，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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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坐起家，漫不经心肠将墨发随便系在脑后，“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我才刚把私会后妃的冤情洗清了，这时候再去招惹陛下可不是甚么明智的挑选。”
“你不配提这个名字！”尉相愿厉声说道。
高长恭看着他孤傲朴重的背影，想起了阿谁一样宁折不弯的老将军，嘴边的笑意敛去了几分。
“这话应当由一个美娇娘来讲，而不是你这个凶神恶煞的大老爷们，不然会让我很倒胃口的。”高长恭伸手接住一朵飘落的梅花，悄悄嗅了嗅，然后他俄然想到了甚么，笑了笑。这个行动清楚有几分女气，但是由他做出来，却说不出的漂亮萧洒，让人想将这个刹时永久收藏。
“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尉相愿沉声说道。
尉相愿身躯猛地一震，然后转过身惊诧地看向高长恭，眼中尽是不成置信，他勉强板着脸停止着内心的颠簸，说道：“殿下不是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么？”
万俟有着很较着鲜卑族的特性，五官结实如刀锋，唯有一道伤疤自眼角划至下颚，面无神采时看起来凶悍非常，他惜字如金地说道：“殿下，保重身材。”
“兵戈？”
“……自弹胡琵琶而唱无愁之曲，侍和之者以百数……人间谓之，无愁天子……”
高长恭沉着地说道，“既然是能以透露淑妃身份诱使斛律将军入局的智者，那这类较着沾着腥味的事，十有八九与周国间谍脱不开干系。”
万俟公然不善言辞，好久没有接话，半晌后，才俄然问道：“殿下是要兵戈了吗？”
高长恭笑了一声，用手弹了弹手中的纸张，“无愁曲，但愿本身的女人平生无愁么？真是个豪侈的欲望呢……”
尉相愿深深地看了他半晌，俄然有力地寂然坐倒，如同失了灵魂般，心灰意冷地呆坐着，喃喃道：“我宁为背信弃义之辈轻易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这个害死都督的妖孽身份明白于天下，让君主不再为其所惑，解百姓于倒悬，却不想看错了人，竟将这个奥妙交给一个贪恐怕死的小人，如果早知如此，不如那日就随都督一同去了。”
下首，中年人痛心疾首地说道，鲜明是本来斛律光身边的阿谁幕僚尉相愿，本来他在斛律家被抄之前逃了出来，还带着冯小怜身份的奥妙投奔兰陵王，至今一向躲藏在大司马府中，无人晓得。
尉相愿眼中绝望之色溢于言表，他站起家，盯着高长恭冷冷地说道：“兰陵王，我知你英勇善战，万夫莫敌，就算成心藏拙，智谋韬略也卓绝凡人，可我观你为人办事，既有为人臣之忠耿，也有为将者之果断，趋利避害，御下无能，徒有文韬武略而无治世救国之心！大家都称你兰陵王貌柔心壮，我却不知你的胸中究竟可有雄图万展？抑或是就连那颗心也肖似妇人了？”
珠帘的玉片在碰撞下收回清脆之声，赤金狻猊熏笼袅袅蒸腾着沉香的烟气，高长恭斜斜地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张宣纸正念着，他一头黑发很随便地束在身后，衣衫也松松垮垮地暴露半边锁骨，唯有腰间束八宝翡翠玉带显出几分贵气来。
“天然是陆令萱与穆黄花这对母女。” 尉相愿不假思考回道，随后微微惊奇，“殿下是感觉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