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璞玉身穿素色的家常服饰,站在后堂窗前的桃木雕花案桌前临摹窗外桃林,画中草色绿堪染,纸上桃花红欲然,手握朱笔题上前人诗句《桃花》:
一名妆容精美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不疾不徐地靠近,站定在她身前,巧笑倩兮:“璞玉,好久不见。”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两人相凝含笑,四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无需多言,心中已是了然。
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若言熟谙的小璞玉聪慧且锋芒毕露,年纪悄悄就画技超群,当时教画画先生经常在别人面前夸奖小璞玉,还曾说,璞玉这双手就是专门为画画而生,天生的鬼才,如果在经光阴打磨,画技会更上一层楼。除此以外,偏执,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了。
待到李若言走近,看清了粉衣女人的面貌,清楚了粉衣女人便是何梦瑶时,李若言更利诱了。
绿枝排闼而入,问:“小主,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现在传膳?”
若言抬起手掩住璞玉唇,环顾四周,肯定没有人才稍稍安下心,神情谨肃:“玉儿,在这宫闱当中此后切莫再提这话。若让故意人听了去,指不定会惹来甚么费事。”
璞玉沉默,想进了宫这身心都要系在雕龙宝座上的男人身上,事关家属存亡,最忌讳心中存着快意郎。
璞玉点点头,权当作回应。
李若言看到璞玉,朝着璞玉走去,粉衣女子背对着她正在与璞玉扳谈,璞玉神情淡淡,熟知璞玉的人都晓得这是璞玉非常烦躁不耐的神情。
若言对着她这幅调皮劲无可何如,笑道:“好好。”
“言姐姐快快请起。”璞玉向前扶起若言,又道:“绿枝,上茶。”
此中最出世人莫过于那日毓秀宫门前巧遇的青衣女人,本日她身穿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繁复精美的发髻中插枝翠玉步摇簪,黑发红唇、肌若白瓷,明丽至极,她身边的几位娇俏的秀女讲着逗趣的话语,惹得她掩嘴轻笑,笑意在杏眸中流转,绵绵不息。
璞玉叮咛绿枝:“叮咛小巧多做一道麻婆豆腐和莲子羹,做完后当即传膳。”
面前这位女子姓何,名梦瑶,是她牵涉多年的旧识之一。
若言微微翻开双手,轻声道:“玉儿,好久不见。”
一旁的玲盯发觉到了璞玉的失神,悄悄扯了璞玉的衣袖,提示璞玉。
晚膳毕,璞玉屏退统统下人,与若言一道在桃花林内漫步消食。
璞玉低头打量悄悄躺在手掌心中粉嫩如玉的桃花瓣,浅笑道:“想着我和你第一次遇见,朝夕相伴,你践约分开,现在重遇,仿佛都离不开有桃花的处所。”
现在她好似一朵白莲洁净清丽,气质婉约,给人一种如沐东风的感受。李若言无穷感慨,璞玉终是成了这般夸姣安好的模样。
十年前的那日春日融融,风朗气晴,她们在清斋寺桃花源里初遇,而后在桃花林中相知订交。四年前李若言在践约于桃花源,今后天各一方。
画毕,小巧进门禀告,半小时后宫中小主到正殿调集,由宫中教养姑姑交代宫中礼节。璞玉换了件端庄风雅的百褶月白快意纱裙。到达正殿,殿中站着很多年青貌美的女子。
若言看着她发间尽是桃花瓣,一如年幼时,为画而痴,忘怀身后三千琐事。她站起,走到她身后,一片一片为她撤除满头桃花,替她重新绾发。行动仿佛当年,谙练密切,好似四年间天各一方只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