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模糊感觉这些事当不是刘燮和卫华做的,便是卫华嫉恨于我,可她又为何要取我阿弟的性命?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难为他竟还记在心头。
待得尹平去后,我看着岩弟服下汤药,沉甜睡去,我便回房换上一身男人的衣裳,女扮男装出了弟弟的府宅,在洛阳街头信步而行。
他张口笑纳,用心咬了咬我的指尖,抱怨道:“吝啬鬼!一颗蜜饯就想把为夫打发了不成?”
我笑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别闹我,等我给岩弟买好了蜜饯送归去,便同夫君回宫,任凭夫君措置,可好?”
又或者,我内心始终不肯信赖卫恒会当真赐死于我。这一世他待我的情义巍峨如山,深沉如海,便是宿世时,我同他之间相敬如冰,他亦肯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我不信为了我连命都能豁出去的男人,会舍得杀了我。
我止住脚步,“请荀先生慢走。”
荀渊身形一顿, 张口想说些甚么, 目光闪了闪, 却又咽了归去, 只是点头道:“陛下忧心您, 微臣……自当替陛下分忧。”
他这才放开我,立在一边笑看我点了七八样岩弟爱吃的蜜饯,忍不住又道:“你们姐弟倒是都爱吃甜食,我记得你最爱吃那西极石蜜,如何不也趁便买上一包?”
我正想得入迷,俄然鼻尖一痛,竟是没留意前路,撞到了一小我身上,正待同那人报歉,俄然就愣住了。
我悄悄叹了口气, 想到昨晚又来缠绕着我的恶梦,又道:“也不晓得我这个姐姐还能陪在他身边多久。如果有朝一日我出了甚么不测,还请荀先生看在岩弟是您的弟子,喊您一声先生的情分上, 能够看顾于他。”
我忍不住嗔道,“夫君的确就是大齐醋王!”
他这些话的确比那西极石蜜还要甜美惑人,把人的心都甜化了。
宿世他赐我的那杯毒酒定是此中有甚么曲解,如果这一世仍照着宿世的老路走,那么早有筹办的我,便可操纵这个机遇,不但置之死地而后生,还能找出到底是谁从中作梗,完整解开我宿世最大的心结。
说完,他携了我手,信步朝前走去,“如何想起来到这贩子上来逛了?”
卫恒凑到我耳边道:“朕天然是来接朕的皇后回宫的,阿洛可感觉欣喜?”
那西极石蜜竟是入口即化,甜美适口,还带着一丝我最爱的桂花甜香。
我本来极喜这些蜜饯甜果,但是此时站在这蜜饯摊子前,闻多了这苦涩之气,却感觉心口有些发腻,不大想食用,便道:“自尝过了从西域贡上的西极石蜜后,便再吃不惯别的了。”
思及仓公曾拜托我的事,我又请尹平回宫一趟,同卫恒禀明,说是为了岩弟的伤能早些病愈,我想将仓公的《苇叶集》取来,从中查找几个治外伤的良方。
我又是打动又是惭愧,轻声道:“子恒……”
我不由微浅笑道:“本来是陛下让你来宽我的心的?”
“你又疑我?我让他去取《苇叶集》不过是为了查几个治外伤的方剂罢了。且仓公曾托我为他的遗著觅得传人,我见为岩弟治伤的一名太医不错,想传给他。”
待徐行走到了天井里, 见荀渊迟迟不言, 我便道:“岩弟他非常敬爱先生,此番他伤到了腿,需卧床疗养月余,还请先生得闲时能常来教诲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