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会待我好的!”
“这是子恒的家事,就不劳长姊操心了。既然这老婢耳朵这般有效,待在府中,实在是屈才了,长姊无妨将她带到宫中去洒扫宫院,只怕能替长姊偷听到更多隐密。毕竟长姊现在的疆场在宫中,而非我卫府。”
时隔经年,她再见到我时,还是粉面含霜,目中毫不粉饰地透暴露怨憎之色。
“另一个道,正因甄夫民气悦六公子,才甘心嫁于三公子为妻。她心知自家姨母为了给六公子找个强势的妻族好谋夺世子之位,定然不会让她做六公子的新妇,倒不如先嫁到三公子这边,亦能为六公子追求世子之位出上一份心力。”
“我方才头晕,想是将那匏瓜中的酒尽数洒了,此举非常不祥,或许……”
“这婢子曾是母亲院中的女婢,现在在府里后园专司洒扫之责。前几日,她偶然入耳到了些话,子恒无妨听上一听。”
她抬掌轻拍两下,温媪带着一名府中的青衣婢子躬身走了出去。
“子恒,我甘愿你毕生不娶,也好过娶阿谁女人的甥女。我们的好后母千方百计逼着你娶她,能安甚么美意?可你却还是娶了她,你口口声声说是父命难违,莫非你对这个女人就半点未曾动心[番外卫恒知姐看出贰心动,因他从小刚强,若他不想做的事,谁逼也没用。]吗?”
我想了想道:“将军娶我,不过是父命难为、迫不得已。我这个老婆于将军而言,便如同踏板,若他日将军得为世子,只怕我这块踏板……”
冲动之下,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赐我一杯毒酒”几个字,忽听门外一道尖细的嗓子大声道:“卫朱紫特来为五官中郎将道贺!”
喜案上没有涓滴水迹,两片匏瓜还是好端端地摆在上面,想是卫恒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我心中一凛,看向门外那锦衣华服、头戴副笄六珈的仙颜女子,俄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卫华亦定定地看着卫恒,气愤之色渐褪,更多的倒是绝望。
“头一个又道,王后为了能让她亲生的儿子立为世子,操碎了心。只怕还是王后亲身如许劝甄夫人的,只要六公子被立为世子,说不得有朝一日,那甄夫人仍能回到六公子身边,归正她已嫁过两回人了,不在乎再多嫁这一次。”
我再也没法沉着,嘲笑道:“对我好?他日将军大可――”
她面无神采,持续说道:“因这些光阴,金乡郡主和何夫人同甄夫人过往甚密,老奴便留了个心,那日公然听到甄夫人向她二人请教。何夫人便向甄夫人传授了些房中之秘,教给她好些服侍男人的法儿,说只消在卧榻之间将男人迷的神魂倒置,那便即是将他紧紧拿捏在手心普通。”
梦中陪在我尸身边上的三具小小尸身,应当是我同他的三个孩子。
那三具尸身一大两小,大的阿谁,想来就是替我挡剑,哭着求他不要杀我的琮儿,而另两个小的,只怕还未出世,尚在我腹中,就已然……
“阿姊,本日是我大喜之日。”卫恒面色有些不虞。
这合卺酒现在在我眼中如同毒酒普通。
“天然未曾!”卫恒沉声道,气味微微有些不稳,“她只是我名份上的老婆,仅此罢了!”
那青衣女婢看上去已有了些年纪,口舌却极是利落,“想必公子也听出来了,这两个婢女,一个是金乡郡主的贴身侍女,另一个则是六公子书房服侍笔墨的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