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我既是天子刘燮的表妹,自当比他的女儿更能减少刘燮的防备,能更轻易达到他送女入宫的目标。
如果别的人,我是断断不会说出最后这句话的,可现在听我倾诉的人是嫂嫂,她和哥哥就是因两情相悦才会缔结鸳盟,听我如许说,不但不会笑我,反会更加站在我这一边。
我略一游移,照实答道:“她想劝我入宫。”
不想,到了第二日,不等我去给姨母杜夫人问安,她已先一步过来了。
我昂首看着嫂嫂,斩钉截铁道:“天然不肯!父亲曾对我说过,说他对祖父独一不满的一件事,就是把姑母送入宫中,成果……”
三来,我虽非卫畴亲女,但倒是他老婆杜夫人的外甥女,亦与他有亲。何况现在我母亲、嫂嫂、弟弟皆在他府中,他真要将我送入宫中,便是为着我这三位嫡亲之人着想,我也定会服从于他,做一枚好棋子。
到了晚间,嫂嫂见我闷闷不乐,便搂着我肩道:“阿洛,虽说你我名份上是姑嫂,可在我内心,是拿你当亲妹子来疼的。你如果有甚么苦衷,尽管对嫂嫂讲,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嫂嫂去打他一顿替你出气!”
姨母叹了口气,目光和顺地落在我身上,“阿洛,你是个聪明孩子,既然已经去过兰台,从史乘找到了卫恒讨厌你的启事,却为何还不肯嫁给他呢?”
我抱住嫂嫂,“嫂嫂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明日我就去找姨母。”
和符皇后不欢而散后,我一小我在后园里呆坐了小半个时候,好轻易清算好表情才渐渐归去母切身边。她现在正在病中,我不能让她因我的事而忧心。
甚么?我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姨母竟然想把我许配给卫恒,但是这如何能够呢?卫恒他……他但是毫不会同意的。
嫂嫂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也是斩钉截铁隧道:“那我们就不入宫。谁敢来接你,看嫂嫂不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待屏退了婢女,姨母终究开口道:“阿洛,昨日符皇后都跟你暗里说了甚么?”
“父亲说,女无不美、入宫见嫉,女子在这世上活着本就不易,那些宫里的女人更是活得艰苦非常,他说他甘愿我嫁一个浅显人,也好过像姑姑那样嫁到皇宫里,去做天子的嫔妃。”
“司空他……当时他的态度含混不明,固然临时帮我禁止了一下,可我实在拿不准贰内心到底是甚么意义。如司空那样的人物,所思所想,远非我等能及。我怕,万一天子还是设法要我入宫,他……”
我有些惊奇地看向姨母,我惊奇的不是姨母已知我晓得了当年宛城之事,而是她竟会这般开诚布公的将她当年不堪回顾的惨痛旧事在长辈面前说出来。
我即使心悦于他,可这莫非就是我想要的完竣姻缘吗?
我心中一喜,忙施礼道:“多谢姨母!”
“我……”一时候,我心中也说不上是个甚么滋味,竟是担忧远弘远过了欢乐。
能在如许的乱世里,手上无一兵一卒、一城一池,稳坐帝位十余年,即便是做傀儡,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儿。在他之前,已前后有两位傀儡天子即位不到一年,就连命都没了。
虽说当时口口声声说要接我入宫的是符婕,而天子刘燮只是个多数时候都唯唯喏喏的软蛋。但是我却感觉,这对帝后,看似没主意的刘燮实则才是阿谁真正拿主张的人,而看似勇敢强势的符皇后,实在不过是替他冲在前面的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