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说甚么?”,“甚么想不起来?”
一念及此,我再没再过问他的咳疾,反正他身边有尹平顾问,又有任姬殷勤奉侍,无需再多我一人。他既然喜好喝任姬熬的贝母荸荠汤,那便让任姬每日熬给他喝便是。
任姫赞道:“听闻姐姐昔年在洛城时,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公然无所不知。”
“那我还教了你们些甚么?”我板起脸问道。
“mm谬赞了,不过是昔年奉养母疾,从医官处学到了这个食疗方剂。”我淡淡道。
莫非他宿世也曾染上过咳疾,耐久不愈?
“本来姐姐喜好栀子,这花色彩虽有些平淡,但妙在花香恼人,房中摆上一枝,便满室暗香。”
但囿于世俗之见,打小听多了女子当以夫为天那些话,便一心只盼着我能得卫恒宠嬖,同他伉俪恩爱。
刚攻破邺城……
当晚,卫恒公然如我所愿,再未到我房中来打地铺。
如是这般,又过了几日。一日午后,尹平俄然求见,说是卫恒已将医圣仓公请到府中,正在书房等着给我诊脉。
我不由笑道:“江左鲁子敬曾有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们两个,才读了几日书,连《论语》都未曾学完,倒是会用很多成语典故了?”
我还是一夜好眠,只在睡梦中,模糊似听到几声沙哑的轻咳声。
任姫眼巴巴地看着我,一副谦虚请教的模样。她喜用西域传来的一种异香,身上的香气浓烈而甜腻。
她们皆是洛城旧民,受过我甄家的恩德,一心奉我为主,对我极是忠心。
我本想借机和她二人谈笑几句,趁便讳饰畴昔,俄然嗅到一股熟谙的西域异香,跟着便见任姫分花拂柳,呈现在我面前,笑盈盈道:“姐姐是在这园中撷花吗?”
连续旬日,卫恒再也未曾踏入我房中半步。我身边的婢女垂垂有些不安,贴身奉侍我的采蓝、采绿两人乃至委宛地劝我,主动去跟卫恒示好。
同卫恒大婚时,我一共从丞相府带来八名婢女,名义上是姨母所赐,但实则姨母为避嫌,直接让我从府外自行遴选。
我心中微微一动,笑着道:“可用二钱贝母炖一碗秋梨来吃,最是清热去火,润肺止咳。但眼下是蒲月,没有秋梨,可用荸荠来替代,服从亦是一样。”
采蓝趁她换气,忙补上一句,“到底给她守得云开见月明,将军这两日竟然都没再将她拒之门外,竟然还喝了她那甚么荸荠汤。”
采蓝和采绿二人陪我在园中安步,想是听到我微喃的感喟,随口问道。
我微微一笑,见她手捧托盘,上放着一只小巧陶罐,不由问道:“mm这是……”
许是见我公然是个有成算的,归去的路上,二婢表情好了很多,听着她二人的欢声笑语,不知为何,我却有些提不起精力。
我总感觉宿世并非如此,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只得揉揉额头,无法苦笑。
在芙蓉殿,被卫华逼迫着替卫恒纳了任、李二女时,我心头虽涌上宿世那一刻的各种情感,但所忆起的也只是那些狠恶心境罢了。
“中郎将刚攻破邺城时,便命人去寻仓公了。这大半年来,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侥天之幸,方将仓公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