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你生得实在太美,便是扮作男儿,只怕也……,还是扮丑些,放心!”
嫂嫂因曾披坚执锐助兄长守城,被贼人认了出来。幸而我甄氏一门,不管是父亲在时,还是家兄继任洛城城主,皆对百姓宽仁厚爱。是以,嫂嫂振臂一呼,流亡的百姓们拎着棍棒锄头纷繁上前助她将那一队黑山贼人打跑。
我反而感觉放心,因为这才是我所熟谙的阿谁卫恒。他在我面前,向来都是冷硬如铁,言辞如冰。
那匹红马仿佛脚力甚好,初时还能听到前面追兵的呼喊,半晌以后,便再也听不见身后追兵的马蹄声。
嫂嫂还特地给我脸上、手上多涂了几层泥灰。
不过几步之遥,我却感觉如跋山渡水普通,艰巨而又冗长。歇了好几次,我才终究将他拖到屋内,累的瘫倒在地,一边喘气,一边借着微小的月光,极力想看清这屋内的陈列。
我呆呆地蹲在地上,看着那只陶罐和几根枯枝,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看他的箭伤,只入肉寸许,且并未伤及关键,流的血也并未几,伤势应当并不严峻才是,可为何一夜畴昔,他却仍未醒来,并且面如金纸,瞧着极是吓人。
当务之急,是从速找到一个能够避风的藏身之所。
我只是一向将手放在他额上,安抚本身,他的额头尚温,定然是无事的,内心却又拿捏不定,不能肯定他额头微温是因他仍活着,还是――被我的手所焐热的。
天气渐明,我终究看清了他臂上的箭伤,斜刺入肉内,看着吓人,但伤口却似并不很深,创口的血仿佛已经凝固,不再有血排泄来。
我忙从怀中取出来,拈起一颗送到他嘴里,轻声道:“公子,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找水喝,你必然要等我返来!”
可他实在太太高大结实,我使出满身的力量也撑不起他来,只得抱着他未受伤的那只手臂,一点一点地将他朝茅舍拖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烛影深深,昏黄的烛火下,有一人坐在我床头,正在检视我掌心的伤口。
这间茅舍似是好久没有人住过了,连门都没了,内里完整就是空空如也,徒有四壁,除了墙角的一堆稻草。
我搜遍了全部茅舍,好轻易找出半个瓦罐来,勉强能够用来烧水,但是火呢?我要怎生才气弄出火来?
当此乱世当中,女子的运气尤其悲苦,为了我的名节安危,我不得不谨慎谨慎。
不幸我一个大师闺秀,自幼养在深闺,从未曾走过这般远的路,此时双足早已磨破,疼痛钻心,那里另有力量再去登山钻林。
明显身子已疲累到顶点,但是我却不敢睡去。固然我再在守在他身边甚么也做不了,没有烛火,我乃至连想为他包扎伤口都做不到。
我渐渐挪到那堆稻草中间,也顾不得灰尘呛人,把它们理了理,铺成一张床铺的模样,再深吸一口气,费尽余下的统统力量将那少年将军拖到这堆稻草上,又将余下的稻草尽数盖在他身上。
马蹄重重踏下,但是我等来的却不是重重的马蹄带来的灭亡,而是一个暖和的度量。
不知是失血过量,还是久未饮水,他的唇惨白如纸,干裂起皮,看得我内心难过极了。
俄然,他猛地一勒缰绳,止住了枣红马。
我垂垂感觉有些不对,正要抬高了嗓子出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