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乃是平日同中郎将极其交好的那几位公子。”
正月月朔,卫畴俄然颁下一道诏令,封赏子侄。四子卫章被封为鄢陵侯,五子卫勤被封为西乡侯,六子卫玟被封为平原侯,他最心疼的卫璜亦被追封为邓哀侯。
他倒也没急着让我点评诗文,先将座中之人一一为我引见了一番。我这才晓得方才那平视我的无礼之徒,竟然就是卫恒经常提起的吴家兄弟中的大郎,名唤吴桢,字公干,他边上坐着的文弱青年,是他的弟弟吴良,字公达。
我忍不住心中猎奇,到底还是随他去了前厅。
我接过那一叠帛纸,一张张细细看过,那吴公达虽不会作诗,但字倒写得极好,一笔一划,极是遒劲,和他文弱清秀的表面截然分歧。
除了未满十五岁的公子外,卫畴将他年长些的儿子皆封为侯,对卫真、卫范等也多有封赏,只略过了一小我,为他立下功绩最多,也是他最为年长的儿子――卫恒。
也不知为何,我心头俄然又生出那种不祥之感,总感觉我如果去,又会产生些不好的事来。
他不肯多谈此事,目光落在我的发间,有些不乐道:“倒是夫人,为何不戴我送你的那枚簪子?”
卫珠因前次之事,也不敢再过府来找我。让我有些惊奇的是,前次那往焦尾琴中偷放诗帕栽赃之事,固然有卫恒帮着卫珠一道公开里清查,竟然始终查不出当日到底是卫珠身边哪个婢子做下的。
采蓝道:“这是方才中郎将留下来的, 说是夫人一看就明白了。”
可我早就发明,不管我说甚么,便是刺他几句,只要我是笑着同他说,那他便是再怄,也发作不出来。
不消看, 我也已然猜到这匣子里装着的是甚么。
翻开来一看,公然内里躺着一支兰花玉簪, 不但玉质比他前次送我阿谁更加莹润剔透, 便是簪头那朵兰花也雕得更加曼妙动听。
他的信虽来的频繁,但话却未几,不过是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时不时便要感慨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奥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瑰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古人,何故忘忧?
这类感受自从前次诗帕事件以后,已经好久未曾有过了。
那帛纸上所誊写的诗歌无一不是上乘佳作,每读一篇都令人耳目一新。
我一听便明白了都有些谁,想也不过是荀渊同吴家兄弟,另有王璨、徐甘、阮禹、应杨这几人。前三人同卫恒乃是少年时结下的交谊,非常深厚。后四人则因文采出众,极得卫恒赏识,同他是以文论交的文友。
这日,我正在翻看仓公那本《苇叶集》,尹平俄然前来,说是奉了卫恒之命请我到前厅见客。
我俄然想起数月前,卫恒说过他也要为我写一首诗赋,厥后再不见他提起此事,我还当他是写不出来,或是忘之脑后,却不想……竟在这里等着我呢!
有了此佩,我便可完成仓公遗言,待卫畴攻破荆州六郡时,想体例极力劝止卫畴废除屠城之令。
许是想到阿谁被他亲手砸得粉碎的头一个兰花玉簪,他神采有些不多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