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睡了一夜, 实是有些饿了,便点了点头, 他忙端过一盏温好的小米粥来, 想要喂我。
他有些艰巨道:“我已经查清楚了。吴桢他并非不知礼数之人,他当时会进到内院,是看到何彦竟鬼鬼祟祟地翻墙进了内院,他怕何彦有所诡计,会对我倒霉,才会也跟了出去,不想出去以后,却不见了那何彦的踪迹,反而碰到了夫人。”
卫恒微一踌躇,面上暴露一丝惭愧来,“我已将卖力昨日府中一应饮食之人全都抓起来鞠问,可惜倒是一无所获。”
“不如,我们现在,便圆房如何?”
免得我闻到他身上甘洌的男人气味,又是心头炎热。
一只要些粗糙的大掌轻抚着我的脸颊,和顺缠绵而又谨慎翼翼, 似是恐怕吵醒了我却又舍不得罢休。
我不敢碰他,想要出声斥他分开,一开口倒是“嘤咛”一声,不像是赶人走,倒更像是在请他留下……
我气得浑身颤栗,他竟有脸说他不是趁人之危?
很快我就晓得了,是后者。
他这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极是动听,因他对我的坦白,我本当无动于衷才是,但是因为那媚、毒,我的心又开端躁动不安起来。
只是问我可感觉身子如何, 另有那里不舒畅,要不要进些饮食。
卫恒看了我一眼,没像平常那样不甘不肯,还是立即按我的叮咛照做,退到离我三步开外。
同前次的诗帕事件一样,他又是一无所获,连我都已猜出那害我中了湿婆香的可疑之人,而夙来夺目强干的他会查不出来?
虽仍有些虚,但我的力量已规复了大半,趁着他去取粥,我已然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半靠在床头。我伸手取过粥碗,朝他冷冷道:“还请公子离我远些。”
“方才那太医说,你这毒只要一发作,便会体有异香,想不到,竟果然如此。”
被我如许不留涓滴情面的嫌弃,卫恒竟然没说甚么,顺服地把手缩了归去。
我微微抬头问他,“以公子之能,当真甚么也查不出来吗?”
这一次他却俄然不肯如之前那般顺服了,反而重又坐回床前,“我毫不会分开你半步。”
脚步声响起, 似是那名太医退了出去。
卫恒朝我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他……曾救过我的性命,我自当代他向夫人赔罪。”
只是不晓得,当这湿婆香再次发作时,是否仍能让我的身子生出那诡异的香气,再勾出身旁男人体内的欲、火。
我终究忍耐不住,一把翻开他那只讨厌的手,“别碰我!”
一想到这类能够,我便更加想快些将他赶走。可惜先前他对我那一番脱手动脚,已将那毒挑了起来,现在他再一碰我,顿时如火上浇油普通,让那一小团若隐若现的火苗蹭地一下成燎原之势,囊括而来。
他神采微变,上前一步,“阿洛,我――”
他俯身朝我靠过来,眸光中明灭着奇特的光彩,“阿洛,让我为你解毒可好?”
吴桢不但救了他一次,而是三次,这是我濒死离魂时,在宿世里看到的。
可贵他竟会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候,这是又经历了一回几乎落空我的自责后怕,还是因为……惭愧。
似是想起当时那可骇的一幕,他眼眶又有些发红,紧紧握住我的手,“阿洛,你可知我当时在想甚么?我竟甘愿……也不肯你跳到那冰冷的池水里,便是要跳,也该是吴桢那厮往里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