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将我先前送给她的那件狐裘捧在胸前,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一礼。
她俄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一丝哭音,“夫人,小女本日前来,除了向夫人伸谢,还想跟您解释清楚。”
想了想,我便表示采蓝接过她手中的狐裘,道:“既如此,那我便另送你一件不惹眼又和缓的披风好了。”
这一世,还会和之前一样吗?
“那些惭愧仍在,可如果你在我看不到的处统统甚么不测,我会更加惭愧。”
吴宛却仍旧不肯起来,“夫人,传闻您这几日都在为百姓们施药,小女愿替您分忧,明日可否允小女同您一道去施药?”
我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子不是‘清者自清’吗,做甚么还要躲在一边偷听?”
我心中微微一哂,仍旧问道:“阿宛要同我解释甚么?”
我正在考虑要如何婉拒了她,尹平俄然出去道:“夫人,中郎将怕您累了一天,请您早些去安息,明日一早,您还要和中郎将一道出发去徐州呢。”
“阿宛为何如许说?”我忍不住问道。
她缩了一下身子,“小女怕夫人看到那晚的景象,对中郎将心生曲解。小女当时只是想为救长兄出一份力,才会也跪在相府门前。因为长兄他对我们兄妹而言,的确恩同再造,这几年若没了长兄的庇护,我们兄妹只怕早就……”
她一走,卫恒就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固然吴家不过是浅显士族, 并非甚么王谢以后, 吴桢这妹子又是庶出, 但其言行举止,倒颇是进退知礼。
她微仰开端道:“您生得这般美,好像天仙普通,又是中郎将的夫人,不管如何小女也不会怨您的。”
“我晓得你喜好做善事,到了徐州,你也一样能够去为百姓兵卒送药施药,也免得那吴宛再来缠着你不放。”
只是这吴宛,宿世我究竟是甚么时候替他纳下了,我倒是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是纳了吴宛为妾的,厥后,在他称帝后,吴宛是他最宠嬖的妃子。
再看吴宛,她此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采,只听她道:“都是小女不好,不该打搅您这么久的,小女这就辞职。”
我微微一笑, “女公子客气了, 快快请坐, 饮一盏热茶暖暖身子。”
我也不肯对此表示的过分在乎,便没再说甚么。许是累了一天,我方一挨到玉枕,便沉甜睡了畴昔,那里还想得起心头这个迷惑。
她有些镇静地昂首看了我一眼, 小声道:“小女当不得夫人如此称呼, 如果夫人不嫌弃,您……您叫我阿宛吧?”
“嗯,有了本日之事,我不放心再留你在邺城。我必须将你放在我身边。”他握了握拳道。
她目光躲闪了一下,“小女不敢怨夫人,本就是长兄有错在前,是他不该对夫人无礼。更何况……”
这话说的,一时竟让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在周朝之前,世人多从母姓,只知其母,不知其父,部落亦奉女子为首级,足足过了近千年,男人才渐渐代替女子的职位。
看来这吴宛不但是庶出,只怕其生母的身份……
她语声娇弱, 又言辞委宛, 让人听着,极易对她心生好感。
“直到我们十岁那年,被长兄撞见父亲端庄妾室生的两个儿子又在欺负我和哥哥,他看不过眼,救下了我们,一问才晓得我和哥哥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妹,便求父亲给了我们一个庶出的身份,我和哥哥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