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卫畴另有些烦躁,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有些淡定下来,筹算就这么跟章羽耗下去。归正他有半壁江山的人力物力支撑,而章羽目下只要四个郡的赋税人马,长此以往,章羽毕竟是耗不起的。
但是不管我心中如何担忧,卫军却持续一起高歌大进。在四十天以内,接连攻陷了南郡、公安、武陵三郡。荆州六郡,已夺其三,章羽退守长沙、零陵、桂阳三郡,苦苦支撑。
我心中疑窦丛生,莫非章羽竟是想要掳了我去不成?
不等我问出口,他已经给出了解释,“父王是毫不会让母亲在荆州出事的,你跟在她身边,我多少才气放心些。”
他将我护得极好,浑身杀气腾腾,一时章羽的兵士无人再敢靠近。一名流卒想要放暗箭,却被另一个将官模样的人拦了下来,“将军有令,千万不能伤到那名女子。”
他环着我的手臂一紧,“当然不是,我恨不能你日夜都陪着我才好。我只是……也不知为何,许是这几晚我老是被恶梦惊醒,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如果你到了樊城,会有甚么不测产生。”
他一见我,便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似是已经相思成灾,可他说出口的话倒是,要我留在许都,不要随姨母一道去往樊城。
我只当他是介怀卫玟受命庇护姨母也在那艘船上,才不肯我同姨母一起。
可惜已经晚了,就在我们即将分开的前一天夜里,俄然天降暴雨,江水暴涨,竟然一夜之间,便使得樊城成为一片汪洋。
我有些不悦,推开他道:“公子何出此言,是不想我去火线陪你吗?”
他只在徐州休整了三日, 便带着他的四十万人马, 号称八十万雄师, 挥师南下。
卫畴得知这个动静后, 非常大怒,也派了一队人去查,到底是谁害了嫂嫂一行,是山匪盗贼还是旁的甚么胆小包天之人。
两军连续对攻数月,从四月一向到八月,还是这般对峙不下,卫畴没法再进步一步,而章羽也不能完整将卫军击退。
但是姨母同章羽之间又能有甚么干系?
我心中发紧,仓猝想要看他是不是伤到了那里,却还是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转动不得。那些章羽的兵士却趁机一涌而上,一柄长枪刺来,他却不闪不避,由着那枪尖刺中他揽着我的左手,也不肯放开我。
怕我悲伤, 卫恒不敢说出凶多吉少的话来, 仍旧命人持续去找嫂嫂的下落。
我接过那玉盒, 轻声道:“战阵之上, 刀箭无眼,还望公子保重!”
卫恒闻言勃然大怒,手挥长剑,半晌间便砍翻了数名从那些划子跳上来的荆州兵士。一边将我紧紧护在身后。
实在他大可不必如此敏感,自从吴桢对我无礼那件事以后,也不知姨母同卫玟说了甚么,而后再见我时,他向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站的离我极远,只简朴的同我问完礼后,便再未几和我说一句话,恐怕对我略靠近些,又给我惹来一堆的费事。
但是跟着便有七八艘划子逼了上来,团团将我们的座船围住,就听章羽的兵士纷繁喊道:“将军有令,务必活捉这船中统统女子,不成伤到她们,余者杀无赦。”
雄师行至许都时,卫畴便没再让我们这些家眷跟着他持续南下, 而是将我们留在了许都。
“阿洛,明日我会和尚书令荀煜、太中大夫贾羽他们一道,再次联名恳请父王退兵,若他还是不肯同意的话,我就安排人先送你回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