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世,自从给我还了一回衣裳后,她就再未曾到我面前露面,没再照着宿世的门路走。
“夫人,小女原想着中郎将曾舍命救过我,小女此举,只为报恩,只盼中郎将能早些病愈,并未曾想过别的,哪知……哪知中郎将感念我对他的细心顾问、痴心一片,竟说……竟说想纳小女为妾……”
如许的他,如何会在厥后那样狠心,要赐我毒酒,还在我身后,命人以糠塞我口、以发覆我面,这般摧辱于我?
若当真如我猜想的如许,那宿世时,害我无辜冤死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他的表情这才好过很多,抱住我道:“我本就是为了夫人才主动请缨来攻打荆州,现在心愿已了,是该归去了。”
人偶然的心机非常奇特,我明知她就是阿谁雪夜陪在卫恒身边,替他扫雪披衣的女子,心中既不想见她、怕见她,却又想见她。
他当时除了初1、十五,夜夜都宿在书房里,自我有了琮儿后,更是未曾在我房中过夜。
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女子,能得卫恒青睐。
他道:“家兄临终前留下亲笔手札一封,是写给中郎将的,他在信中只哀告了中郎将一件事,便是想将我那胞妹吴宛拜托于中郎将,求中郎将将她收为妾室。”
不想这一世,这吴家兄妹又将算盘打到我头上来。
他感喟道:“这都是出于我的私心,我本该将你送回邺城才是, 但是我又怕,怕万一再有甚么不测……你再忍耐几日,等打败了章羽,我们就能搬到零陵城里去小住几日, 再不消住在这粗陋的营帐里。”
吴良点头道:“不错,中郎将说会另行动舍妹择一良伴,风景将她出嫁。”
若他仍旧说一堆谦辞之语,那我心中仅存的那一丝疑虑便会烟消云散,但是他却略一踌躇,朝我拱手道:“鄙民气中是有一桩难堪之事,本不该同夫人提及,只是……”
卫恒为了我,连命都能够不要,便是我被章羽掳去长达数月之久,还在此期间产下一子,他也未曾多说甚么,不等我同他解释,他便认下了琮儿。当时有些谎言说琮儿不是他的亲骨肉,他还命人彻查,严加惩办。
“宁为贫民妻,莫为富室妾。如此莫非不好吗?”我问道。
三今后,他部下那三万人马终究攻破了章羽的戍守, 将之击溃同他汇合到一处, 但是不等他带兵入驻零陵城中, 卫畴便一纸诏令,将他召回了邺城, 另派卫仁为将, 代替他持续征讨章羽。
我点了点头,静待他的下文。
“她见中郎将伤得极重,尹寺人亦受了伤没法关照中郎将,她便主动前去顾问他,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照看了中郎将月余。就连擦身喂药这些靠近事体,也全都是亲力亲为,是以……”
或许是因为这一世的卫恒窜改太大,同我极是靠近,让她感觉再在我面前说些卫恒想主动纳她之类的大话,实是太轻易被戳穿,便隐身到幕后,换了她胞兄吴良出马,想用救了我的恩典来让我答允。
我模糊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甚么,却还是微浅笑道:“先生但说无妨。”
“夫人可知家兄已于半年前死于疫症。”
我朝他行了一礼道:“当日多亏先生相救,大德没齿难忘,原该早些向先生伸谢的,因未得便,方一向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