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翼为了禁止卫军渡江,用精铁打造了百余条连环铁索,横在长江的要紧之处,以截阻卫军的战船。
想不到姨母竟会直接派了他来接我,我心中打动,谢过了他,忙坐上李通带来的马车,往相府而去。
我便同尹平道:“我这里并不消这很多人护着,不如让他们分些人从速去灭火。”
听到危急消弭,卫珠完整放下担忧,伸了个懒腰抱怨道:“好困,我要归去再好生睡上一觉。”
许是章羽已然在当日出逃的路上, 被江左的大将陆迅所杀,又或许上一次的荆州之战, 一样让卫畴也心不足悸,这一次南征,他没再带上家眷老幼同他一道前去。
我闻言一怔,忙问道:“城中有所异动,究竟是如何回事?”
尹平摇了点头,“彻夜有些不大对劲,不但府里俄然起火,就连城中仿佛也有异动,怕是有些不妙。比起这府邸,天然是夫人的安危更加首要。”
这一变故,惊得姨母也微微变色,她忙道:“子玟呢?他现在是邺城令,城中生出如此大的乱子来,怎不见他这邺城令有所行动?”
“娘正在里甲等你呢。”她道,跟着又小小声说了一句,“嫂嫂,我有些怕,但是在娘面前我又不敢说。”
但是至今为止,却没听到有关他这邺城令的任何应对之举。
既便卫畴现下不在,丞相府也定是那些反叛之人首当其冲想要拿下之地。
卫恒在信中说最多不过半个月,他们便能拿下江左,班师回朝。
我悄悄拍了拍她道:“母亲呢?”自从嫁给卫恒后,在人前我便改口称姨母为母亲。
我柔声安抚道:“珠儿莫怕,这相府有最精锐的重兵保护,是全部邺城最为安然的地点,不然母亲也不会特地命李通将军将我接来了。”
“夫人,府中有几处屋舍尽皆起火,只怕是有人用心而为,小奴已命人前去救火。为防万一,还请夫人临时分开屋舍,先到这天井中略坐半晌。”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卫畴在临行前, 竟然将一向被禁闭在家的卫玟放出来,重新封他为临淄侯, 又任命他为邺城令, 将留守邺城的重担交到他肩上。
我心中一惊,这半年来,邺城防备极是周到,如何竟还能有人避过各种保卫,聚众反叛?
为首之人上前抱拳施礼道:“末将李通见过甄夫人,因城中有宵小反叛,齐王妃恐夫人吃惊,特命末将来接夫人往丞相府暂避。”
卫畴到底对她竟偷偷和韩寿有了私交而不满,固然在卫恒的奇妙运作下还是给他们赐了婚,但却瞧韩寿极不扎眼,此次亲征江左,便把他这个半子也给带上了。卫珠惊骇一小我住,便又回到相府暂住,伴在母切身边。
吴良便献计于卫恒,用数十张竹筏,顺水放下,使那些暗锥着筏,尽提而去。又在竹筏上燃起庞大的火把,灌以麻油,碰到铁索,便以火把烧之,所谓的铁锁横江,不过斯须,便皆断为碎铁。
姨母却摇了点头,“如果这府里只要我们几个女眷,定是能逃脱的。只是,这回那些叛军怕不是为了我们几个女流而来,而是为了天子。”
卫畴军纪严明,凡调兵遣将,必必要有兵符为凭,难怪过了这很多时候,也不见虎贲营出动。也就是说,现下能抵挡那些叛军的,就只要丞相府这千余名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