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牢扼守森严,若无令牌,连我这个卫畴的儿媳都进不去,何况她一个浅显的民妇,只是她这番话听上去,似是个忠心侍婢一心不忘旧主,端的是长情又忠心,可那副口气却听得我内心极不舒畅。
尹平在一旁忙道:“中郎将,您千万别曲解夫人。夫人得知您被关入天牢后,完整不眠,苦思对策,第二日便去求丞相面前为您讨情,想要来天牢探视您。只是丞相不准,只到本日,才准夫人前来。”
尹平见我走了,也立即跟了上来。
她仰起脸来,“奴婢已在这里苦苦求了三天了,可守门的军爷始终不肯放奴婢出来,还求夫人念在奴婢一片诚恳的份儿上,带奴婢出来看看旧主吧!”
我徐行走到那女子身边, 尹平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以何身份要去给中郎将送换洗的衣物?”
这秋月,怎的和那吴宛一样,一提及子恒来,话语间便模糊以他的女人自居?实是让人生厌!
离得近了再听她的声音, 虽和吴宛有些类似, 但却嗓音暗沉, 略有些粗糙,并不是吴宛那绵柔的声音。
我满面作烧,呆呆地盯着他宽广的肩膀发楞,目光忍不住沿着他背上的肌肉往下滑去,就见越往下越窄,收拢成个细腰,显得脊椎骨那处的凹沟更加现显……
尹平有些不悦,“你不是已然嫁人了吗?却在这里做甚么?”
不知者不罪,我便道:“无妨,你且起来发言吧!”
说罢,那两名军士便筹算将她拖到一边,我想了想道:“且慢!既然你一片忠心,我自当成全于你!”
此时蓦地见他精、赤着上身,即使这牢舍里灯火暗淡,可他那紧实的肌肉上泛着的幽幽光芒却还是清楚可见,便如带着响的硝石普通,腾地在我心间脸上点起数团火苗来。
我心头微沉,原觉得几日不见,再看到我,他当多少有些欢乐才对,却不想,他竟气性如此之大。是因前几日我求他替卫玟讨情之事余怒未消,还是……恼我直到现下才来看他?
我忍不住悄悄放下食盒,悄悄走到他身后,从他手中取过帕子,轻声道:“还是让妾身来为夫君擦背吧!”
咽喉处俄然有些发干,我有些不敢再看下去,正要扭头不看,却见卫恒已擦完了前头,反手来擦后背时,有些处所不风雅便够到。
尹平陪着我去到天牢的厨房里热了带来的饭菜,又温了一壶酒,我单独拎着食盒重又回转到关着卫恒的那牢门前。
那秋月一听,立即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不住叩首道:“求夫人听奴婢解释!奴婢原是不敢做此特别之举的,实是在这天牢外一向守着,不见有人来给中郎将送些衣物吃食,因怕中郎将在里头刻苦,这才大着胆量……”
这一世他这暴脾气虽好了很多,几近很少在我面前发作过,可这回许是被刺激的狠了,如一头被激愤的猛虎,动辄便要对人吼怒。
这天牢的牢房俱是建在地底,极是阴暗潮湿,且氛围浑浊,我出来待了半晌,便有些受不了,一想到子恒竟在如许阴湿浑浊的监狱里待了这么久,更觉心疼,想要见他之心更加火急。
秋月眼中立时暴露一抹狂喜来,不住声隧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秋月看了我一眼, 便立即低下头去, 跟我施礼问安。“想来夫人是在婢子走后才同中郎将结婚的, 是以婢子未曾见过夫人,还请夫人恕婢子无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