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珩最后看到的,便是她这副紧咬唇、强忍泪的倔强模样。
阮娆却不肯就这么等闲放过他,他扯开她这只手,她另一只手便又抓了上来,无声无息地停止着一场拉锯战。
“放开。”
她一时候不知该说甚么,只感觉肩膀和后背都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被她死力忍着不掉下来。
端庄不过一息,她踮脚凑得极近,身上那股缠人的劲儿又来了。
男人声音降落的号令道。
裴璟珩没说话,看了她一眼表示默许。
男人眼里的冰垂垂化开了,逐步融成了夜色下的湖,微微出现了波澜。
远处假山的裂缝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窗,直到看到裴璟珩拜别,俄然出现阴翳笑意。
“嘘——”
这狗男人当真难以捉摸!
“你想要甚么赔偿?”
“啊?有贼?”她佯装惊骇,一下子绕到他身前,扑进他怀里。
阮娆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义,“大人是已经做了甚么吗?”
他捏了捏眉心,似有不耐道,“说吧,你究竟还想要甚么。”
“闹够了没有?放开。”
明智突然回归,裴璟珩猛地睁眼,一掌将人推开!
少女媚眼如丝,樱唇轻启,与他呼吸相闻,说不出的荏弱勾人。
男人邪笑着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呼啦啦飞走了。
“大人,你莫非不想么?”
但师父本身却终究没能死守,义无反顾踏上了通往天国的路。
心仿佛被甚么刺了一下,裴璟珩抿紧唇,头也不回地跃出了窗外。
如何回事?方才她明显已经感遭到,他摆荡了,如何一眨眼,他又变成了更冷的模样?
车厢里的经历,梦里的场景,与面前之人重合在一起。
少女的声音软糯如粘牙的蜜糖,目光更是大胆痴缠,直勾勾的朝他望过来。
“本来大人还是在乎我的嘛。”
微凉的指尖点在他唇上,少女轻柔一笑,略带对劲地威胁:
究竟是她体例用错了,还是没能掌控好标准,让他生出了鉴戒?
“昨日的事,大人还没给我个说法呢?”
男人公然侧头朝她看过来,狭长的凤眸冷冷一扫,眼神不悦且核阅。
阮娆不等他发难,娇嗔的嘟哝了一声。
“我想要大人的庇护。”阮娆趁机提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大人这是放心不下我,以是顺道来看看我么?”
“你想多了。”裴璟珩面无神采的将她推开。
男人有一刹时的失神,随即别过脸看向一边。
“她顾不上再找你费事了。”裴璟珩淡淡道。
男人语气森然阴冷。
少女不依不饶,声音又嗔又娇。
“大人——”她噙着泪唤了他一声,正要追上前,却被他居高临下,冷冷回望一眼。
阮娆目中闪过一丝绝望。
面前这个女人,是毒,是引诱,是冬眠在他身边的天国!
她乘胜追击,顺势环住了他劲窄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口,奉迎的悄悄蹭了蹭,像小猫撒娇一样。
“昨日车厢里,我要大人承诺我,不再禁止我究查幕后真凶。成果大人却用了卑鄙手腕,让那地痞改了供词,将幕后主使的那条线索完整掐断。大人,您这不是欺负人么?”
“大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这儿当甚么了?”
他抬脚要走,腰带却被只小手抓住。
狗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心底有甚么在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出。
阮娆猝不及防被狠狠推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她眼泪涌出,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