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珩最后看到的,便是她这副紧咬唇、强忍泪的倔强模样。
“大人——”她噙着泪唤了他一声,正要追上前,却被他居高临下,冷冷回望一眼。
狗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天然是,想让大人赔偿我呀——”
少女不依不饶,声音又嗔又娇。
“大人,你莫非不想么?”
而他,绝对不能重蹈复辙。
“别再靠近我,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这狗男人当真难以捉摸!
少女媚眼如丝,樱唇轻启,与他呼吸相闻,说不出的荏弱勾人。
男人语气森然阴冷。
“不放,我一放,你不就跑了嘛。”
她乘胜追击,顺势环住了他劲窄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口,奉迎的悄悄蹭了蹭,像小猫撒娇一样。
“嘘——”
“大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这儿当甚么了?”
“竟然呆了这么久……真是个令人愉悦的好动静呢。”
荏弱无骨的小手悄悄掠过他的胸膛,呵气如兰的吐息如小蛇普通蜿蜒向上,与他的唇近在天涯,却摸索着不肯再往前。
“早晨记得关好门窗,下次,你就不必然会有这么荣幸了。”
远处假山的裂缝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窗,直到看到裴璟珩拜别,俄然出现阴翳笑意。
裴璟珩蹙起眉,“我需求给你甚么说法?”
男人眼里的冰垂垂化开了,逐步融成了夜色下的湖,微微出现了波澜。
缠绵旖旎的含混,让周遭的氛围都变得黏稠炎热。
情爱于浅显男人来讲是蜜糖,于他们这些人倒是刮骨钢刀,一旦沾上,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男人肝火哑忍,终究忍不住低斥出声。
“本来大人还是在乎我的嘛。”
明智突然回归,裴璟珩猛地睁眼,一掌将人推开!
阮娆猝不及防被狠狠推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她眼泪涌出,弯下了腰。
车厢里的经历,梦里的场景,与面前之人重合在一起。
“我等着你步老东西的后尘,师弟。”
阮娆不等他发难,娇嗔的嘟哝了一声。
“我想要大人的庇护。”阮娆趁机提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微凉的指尖点在他唇上,少女轻柔一笑,略带对劲地威胁:
“你想多了。”裴璟珩面无神采的将她推开。
少女站在月下,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他,噙着泪的眼眸闪着碎光,是气愤,是不解,是委曲和绝望。
“她顾不上再找你费事了。”裴璟珩淡淡道。
“来都来了,不说话也不睬人。大人到底是来做甚么的呀——”
她愤恨昂首,却见他已跃上窗台。
他抬脚要走,腰带却被只小手抓住。
月光浸得她眸光一片柔嫩,落空赤色的惨白不但没有减弱她的貌美,反倒显得她墨发如染、瞳人黑亮,这般泪光点点的看着人,美好脆弱,令民气服。
“啊?有贼?”她佯装惊骇,一下子绕到他身前,扑进他怀里。
“昨日车厢里,我要大人承诺我,不再禁止我究查幕后真凶。成果大人却用了卑鄙手腕,让那地痞改了供词,将幕后主使的那条线索完整掐断。大人,您这不是欺负人么?”
说着,她抚了抚额头包扎的伤口,嘴角委曲的撇了撇,像是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