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谢奕嫌室中局促不成尽意,发起至楼下柳亭中纵诗咏怀,世人附议,鱼贯而下楼。待将至大堂时,萧然瞅见其间有很多闲杂人等,眉头一皱,命侍从将堂中郎君尽数礼请至外。
宋祎,绿珠之弟子。传奇女子,来往朱门高阀,算尽天下豪杰……
“来福,我没醉,走吧!”刘浓轻声说着,朝着来福眨了眨眼睛,未接青梅却借着来福的双臂,行动盘跚的往外挪,仿若醉得短长。
半晌。
月色,同轮。
“然也!”
萧然这是率性而为,但凭本身心中爱好。或因一言,或为一举,乃至一个眼神,合得情意则为友,分歧则为闲人。而此,正合当今天下名流所推许:返朴归真。
刘浓悄悄心惊,左手微微颤抖,不着陈迹的以右手抹过,浑然荡于无形,揖手淡声道:“原是宋小娘子,刘浓见过!蒙以赠曲,刘浓谢过!”
月光遍洒楠木廊,如镜水荡。
宋祎,萧氏之义女,最擅弄笛,三年前曾献曲于建康皇城。一曲震惊合座,一曲博尽雅名。其间笛楼,便是萧氏家主萧整为其所建。
堂中郎君闻言皆惊,纷繁停滞行棋、对弈,仓促转目投向扶梯口;待见其间下来者俱是上等门阀后辈,四下冷然一静,尽皆默而不言,神态各别。
思及此处,唤来侍从,一阵低语叮咛。
问话之人面色大惊,随后眼羡的看向柳亭中的美郎君,情不自禁的喃道:“此子得与谢、袁、萧结识,且缔结为友,多么幸甚!想来,不白天,山阴城便会遍传其名,足以令其振翅而飞矣……”
小郎君想练字了。
世人皆赞,一时欢乐。
渐尔退走。
萧然道:“红楼七友,甚好!”
刘浓固然口含青梅未醉,但因竹叶青性烈醇厚,脑中不免有些昏沉。待至谢氏水庄,喝了墨璃煮的醒酒汤,还是感觉疲惫,遂卧床小憩。
“哦!”
“这……”
“嘘,闻琴不语。”
三两步窜至亭中,见小郎君双眼迷蒙,斜依亭柱,摇摇摆晃似站不稳,从速上前一把扶住,疾疾唤道:“小郎君!怎地又醉了?”
宋祎微微一笑,捉着青笛朝着刘浓的背影虚虚一敲,随后回身便走,轻巧若蝶。
出了萧氏红楼,乘舟而返。
“唉……”
绿萝见小郎君吃的香,内心可甜了,软声道:“小郎君,如果不敷,婢子再去做些。”
女婢嘴角一弯,冷静行至楼中,对着自家小娘子万福道:“小娘子,果不其然,他逃了……”
“妙哉!”
“不消了。”
半晌,有个郎君揖手问道:“萧郎君,何故如此?怎可如此!”
笛声。
闲杂人等一阵私语以后,只得忿忿拜别,有怒有怨皆不敢言。
有眼尖者一眼瞅见刘浓、褚裒稠浊于此中,特别是刘浓风仪英美、卓尔不群,面上神情则悠悠淡然,便是为浩繁精英人物所环围,亦涓滴不减色。
微微一笑,尚可。
长廊的另一头。
宋祎冉冉起家,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扫,缓缓凝于刘浓,笑道:“原是刘郎君,中午,宋祎曾于桥下,为君献曲一首。现在看来,果是有缘。”
起于红楼,穿败落日。一挑,云裂。霎那间,雪崩。
“哦……”
“仙嗡……”
刘浓淡淡一笑,鸣琴需合表情而行,此时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