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如漆盘,将将冒出半张脸,烟绕云燎的山阴城初初醒来,四野一片静澜,唯余夙起的林莺来往回旋。
立足于门前,刘浓不由渭然怅叹。
“急甚!”
粗粗一扫,几近百人,分两列候于门前。
四人默行于高台,肃立,
开馆在暨。
“元子,休得如此!”
“元子!”
刘浓淡然回应,看着门前如许少年,心中莫名而生一种感情,恍觉回到了后代高考……
“郎君,请进!”
甲士道:“郎君何人?怎地现在方至!时候已过矣!”
周义恭身而退,待行至远处,回顾望向亭中,冷声道:“沛郡刘氏又如何,若非我周氏断得一支,岂会理你!可爱……”少倾,“呸”了一口,疾疾挥袖而下,混入人群中。
褚裒稍作打量,再昂首看了看天时,笑道:“尚得一会,待得钟声九响,便是开馆之时,当时方可直入招考!”
每念一句,台下上百郎君亦跟着咏诵。
河风微熏清冷,撩起月纱半展,褚裒一声轻唤,船尾梢公将颀长竹秆一点。
由然间,右手悄悄入怀,触手微软,那是半截雪纱……
“哦!”
“瞻箦!”
“竟是射策!”
稍徐。
褚裒瞅了瞅那些面色大变的世家后辈,附耳笑道:“瞻箦,如此亦好!起码,你我与在列诸君皆分歧尔!”
“早……”
“咚!”
八月初八,会稽学馆开馆。学馆位于城东,水庄则在城北。料来本日前去学馆者众,刘浓与褚裒便未乘牛车,而是在河边口招了一叶蓬船,水渡而往。
月洞口,来福浓眉一皱,缓缓将剑一收,双手柱着剑柄,扭身转头,不屑的道:“褚郎君,我家小郎君已练剑一个时候矣!”
桓温嘿嘿一笑,道:“本非同笼,何需……”
刘璠背负双手,两眼虚眯,掠扫一眼斜下方,看亦未看周义,淡声道:“倒是个翩翩美郎君!汝且退下,至今而后,切莫再来见我!不然,便是吴兴周氏,又能如何?”心中却道:这刘浓,竟然如此性沉,竟由得蚊蝇乱跳……
“罢了!”
“吁!!!”
桓温脸上七星齐齐一抖,大大咧咧的将手一挥,怪声道:“知秋乃是上等士族,自有他途可寻,岂会与你我共候于此!”
学馆甚是宏伟,与江南高雅气势迥然分歧,尽显北地厚重之意。两根庞大的白雕柱矗立于摆布,上书贤人之言。再往内探,石狮摆列两侧,朱红作门,浑白成墙,揽着内里风景不成辩,唯余尖顶翘飞檐。
周义面色沉寒,指着人群中的美郎君,低声道:“先生,便是此子!”
南北共立,谈何轻易!王导终其平生,亦未能真正做到矣!
高门之侧,有亭居于斜坡,掩于竹柳丛中,甚小,只得数步方园。从下往上视,见柳不见亭;若俯视逐下,则可将门前抱眼尽揽。
钟声再响,谢珪看向朱门,三响以内若再不往,族叔定知!只得无法的朝着三人深深揖手,而后排众而出,直直迈向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