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湖端动手,踩着蓝绣履,引着雪雁与莺歌款款而来,待见了对阵的两方,细眉微颦,蹲下来,摸了摸明白猫的头,抚了抚白将军的脖子,嗔道:“莫要混闹,且到院外玩去。”
“呀!!”
“压枪!!”曲平一声暴吼。
雪雁掩嘴轻笑,瞅了瞅绿萝的院子,轻声道:“碎湖阿姐,为何绿……”
“蹄它……”
“蹄它,蹄它……”
“唰!”
“拔转马首!!”
此战,非战于内,抗敌于外,实乃最为痛快之一战!此战,两千五百铁骑对抗两千胡骑,一触即溃!仁慈为何物?仁者当为大仁也,先大仁而后慈,大仁者,当为天下皆仁也!
刘岳低着头,看着那斑斓血花,不甘心的动了脱手指,殊不知,他的手指动了,却放松了马缰,身子斜斜一歪,如烂泥般坠入草地。
“哼!”
血蒙蒙的眼中,突地冒出一点寒星,那锋刃越来越近,乍眼致极!随即,便觉胸口一寒,浑身力量如海倒竭,再无半丝力量,即便刀也握不住,“啪哒”一声弯刀坠地。
刘浓伸手拔去卡在胸甲中的断箭,解开颔下系领,取下牛角盔,捧在怀中,悄悄纵顿时前,与孔蓁并肩而列,放眼打量凹地。
碎湖支起家来,将雪雁喝制住,绿萝已坐怀十月不足,却迟迟未能诞下刘氏少主,阖族皆惊,深怕有失。即便远在建康的杨小娘子,闻知也惊,仓促赶回了华亭,日夜陪着主母。而主母整天皆在向三官大帝祈福。
“哈哈,胡贼……”
孔蓁心中幽幽一叹:几时,方可与荀娘子普通呢……
“嘎嘎嘎……”
少倾,刘浓俄然道:“莫非,洛阳,已复?”
避无可避!
江南,华亭刘氏庄园。
血,血花绽射。
“唷,唷嗬!”
“朴!”
荀娘子奔至近前,秀足用力一蹬,高高勒起马首,人随马起,朝着刘浓浅浅一笑,指向北方:“大捷!”
“嘎,嘎……”
“噗嗤……”
“唷……”
“喵!”
“咦……”
“喵……”
孔蓁忍不住的掩嘴娇呼,却于此时,身后传来冰冷而沉稳的声音。小女郎猛力一勒马首,拖枪回望,白骑黑甲正耸峙于身后。
“韩拆冲已胜,饮马洛河……”
白袍犹若怒龙出海,来回凿穿,血水喷洒,头颅乱飞。孔蓁挺枪刺死一名胡骑,一瞥眼,只见三丈外刘浓反手砍飞一头,血雾溅满墨甲,顺甲而流,极其狰狞,女骑将眨了眨眼睛,怔得一瞬,身侧蓦地暴起一道光寒。
刘浓不问,只皱眉思考。
刘岳躺在草地中,感受不到痛苦,无边的怠倦层层袭来,为何彼苍乃血红,为何狼骑会败于羔羊,为何羔羊会回马枪,羔羊啊,为何也……
“殛毙起于心祸,祸起于贪野,若欲使殛毙不再,当持手中剑,逐贪于心,驱祸于野,渐化于无,转而上善。”
“碎湖大管事,碎湖大管事……”(未完待续。)
明白猫对上了白将军,二者互不势弱,你瞪着我,我躬着腰,目睹即将上演一番存亡战。便在此时,廊上传浅浅脚步声,猫群与鹅群齐齐转首,望向声音来处。
“呜,呜……”
“休得胡言!”
“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