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何……格格……”
少倾,城墙上强弩绷弦如潮,又将冲撞车刺作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再直目迎视城门,状若烂板,呈灰红色,朱漆与铜钉已然脱落,内里充满洼坑,明显曾为重物撞击。
“嘎吱,嘎吱!”
荀蕤却已转过了头,面向荀娘子,笑容尽展:“阿姐,迩来可好?阿父可好?娘亲经常掂记阿姐,阿姐为何至汝南却不归襄阳?”说着,瞥了瞥刘浓。
“放!”
荀娘子迎着夕照,眯了眯眼,理了理嘴边发丝,笑意和顺:“永嘉六年,灌娘与阿父、娘亲、阿弟经此门而离许昌。当时,阿弟恶劣,闹泣不肯拜别。灌娘于道折李,赠于阿弟。阿弟食之,极苦,哭闹不休……”言至此处,指着城外某处,呼道:“便是那株苦李!”
荀娘子先是冷冷一哼,继而,本身却憋不住,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分歧桥游思那般浅静,也非同陆舒窈娴雅,亦不若顾荟蔚端庄,但她自有其风采,恰若阳春三月,冬雪融尽,初春复来。
“哦,阿姐所言极是……”
城门一开,一队骑士劈面奔来,居左之人头戴高冠,年约十五六,长得眉清目秀,脸孔与荀娘子非常类似;另一人浑身顶盔贯甲,与小韩灵眉角类同,不知乃是韩离亦或韩续。
小女郎身材颀长,六尺有半,与刘浓相差仿佛。一者华甲红氅,一者墨甲白袍,教人一眼看去,竟生一种激烈的反衬,迥但是异,却格外符合。
“嗵嗵嗵……”
鸣金鼓响起,攻城士卒如浪倒卷。
“簌簌簌!”
状若巨龟的吕公冲撞车,高达八丈,宽三丈,长五丈,被成百上千士卒呼哧呼哧的推向火线。
外城不住人,乃宿军屯粮之处,韩离纵马慢跑,将北面局势奉告刘浓。
荀娘子道:“粮道极密,非经轘辕关,乃由阳城小道而入洛阳西,雷隼卫已然尽遣。韩离见汝引军而来,唯恐荀……阿弟部曲护粮不敷胜任,便欲率军护粮。以我之见,韩离所率乃步军,而我上蔡八成乃骑军,若我军入阳城为据,定可护得百里粮道安然。”说着,瞅了瞅刘浓,又补道:“颖川乃粮仓,不容有失。骑军迅捷,遇事亦可安闲返救!”(雄师交战,不会将粮屯于火线,必屯火线安然据点,由粮道而入。)
天子之都,许昌。
“哼!”、“噗嗤……”
刘浓想起了永嘉六年,当时刘胤正带着他们母子逃窜,神情微微一怔。
阳光洒入城墙,一半拂墙,一半流砾。
荀娘子不知何时来到城墙上,瞅了瞅刘浓,看下落日下的许昌,面带笑容。秋风燎乱着额前的红绸,飘飞如丝絮,一时尽美。
“蹄它,蹄它……”
便在刘岳挥军欲入荥阳之时,韩潜率三万雄师抵临洛阳,插背一击,大败刘岳五千前锋骑。
洛阳西境,战事方歇。
仓促连续数回,刘浓微提马缰,神情有些不天然。
“永嘉六年……”
战事由此进入焦灼态势,而洛阳西距许昌仅百余里,此时,便显许昌之重。
二人并肩行下城墙,边走边续诸般安插。
洛阳城,东西皆战,李矩率军一万三,狂攻洛阳东城。只见云梯如林,箭失如蝗,喊杀震天。密密麻麻的蚂蚁爬满了十丈高墙;而城上,沸水如河洒,落木似山崩,烫落、砸碎一堆又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