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极大,有表里二城,可纳数十万人。现在却不过数万住民,且大多为流民。祖逖光复此地后,居襄阳等地的颖川士族纷繁遣人北回,荀氏便为此中之一。城中,祖豫州长年陈兵三千,另有各士族部曲共同保护。
“哦,阿姐所言极是……”
荀娘子神情蓦地一呆,随即眸子一滞,莞尔娇笑,这才发觉刘浓一向在踩本身的影子,她当即也跟着学,两人踩着影子迈向虎帐。
荀娘子不知何时来到城墙上,瞅了瞅刘浓,看下落日下的许昌,面带笑容。秋风燎乱着额前的红绸,飘飞如丝絮,一时尽美。
荀娘子秀眉一拧,斜剜了荀蕤一眼,嗔道:“从客于门外,岂乃待客之道?快快领前,勿再多言!此乃军情,岂可贻误!”
少倾,清算表情,顺着荀娘子的手指一看,乃是大道之旁,便笑道:“道旁之李必苦,未想小娘子年幼之时竟也……”
“汝为何……格格……”
“哐啷啷……”
刘曜眼中赤光如火吐,猖獗的鞭挞着马,纵穿于血海,继而,又高高的勒起马首,枪指东面缓缓撤退的韩潜雄师,整张脸涨得血红,大声狂呼。不过旬日,两军接战五度,他五战四败,两万三千铁骑,现在仅余八成。
刘浓勒马于破败的城墙下,瞻仰许昌。但见得,高达十丈的城墙,青一片、乌一片,间或尚存黄一片,好似烂布拼接而成。青者,乃昔年之汉砖;乌者,乃陈焚旧迹,黄者,乃是塌土补缺。
“嘎吱,嘎吱!”
十月十五,下元节。
洛阳城坚,另有五千守军,绝非数日可取。韩潜并未急着攻取洛阳,而是安营于西境,静待刘曜。竖日卯时,刘曜亲率万五铁骑,踏入洛阳西。
便在刘岳挥军欲入荥阳之时,韩潜率三万雄师抵临洛阳,插背一击,大败刘岳五千前锋骑。
随即,便听得阵阵呼喊声远远传出,那褴褛不堪的城门便若六旬老翁盘跚中开,其势危危,委实令人担忧,深怕它就此散架。
“许昌,以往极美……”
刘浓拱了拱手,正欲言。
刘浓想起了永嘉六年,当时刘胤正带着他们母子逃窜,神情微微一怔。
一入下元,冷暖骤变,簌簌北风劈面寒。
“呼……韩潜!!”
荀蕤却已转过了头,面向荀娘子,笑容尽展:“阿姐,迩来可好?阿父可好?娘亲经常掂记阿姐,阿姐为何至汝南却不归襄阳?”说着,瞥了瞥刘浓。
“唉,现在之洛阳,便若道旁之李也……”呼延谟摇了点头,拍马追上。
二人并肩行下城墙,边走边续诸般安插。
状若巨龟的吕公冲撞车,高达八丈,宽三丈,长五丈,被成百上千士卒呼哧呼哧的推向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