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夜,月登山岗。
刘浓笑容凝在脸上,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愿闻中策!”
刘胤点头道:“似此等山营,依山为势、连缀成片,即便剑卫可插入此中,安知中营那边?唯恐中军尚未寻至,便已身陷囫囵!不当!”
“碰碰碰!”
织素浅浅一个万福,嫣然道:“郭参事,你挡着织素的路了……”
北宫一声大吼,前锋尖矢由虎噬卫充当,三百余人踏步齐前,肩披白袍、着满身重甲,腰挎四尺寒刀,唯露一双冷眼。若遇敌反对,他们将冲出盾墙,将统统面前所见之物,尽数拔裂撕碎!
“呜、呜……”
“嘶……”
数息后,薄胜探头一看,面上唰地一变,情不自禁的擦了擦眼睛!
如爆豆,似雨雷,上千支乱七八糟的竹箭、枝箭、骨箭,滑的滑,扎的扎,鲜少能插入此中、掀起波澜。三息后,只见巨龟上长满了刺。
岭上营中响起一声呼喝,一名营民首级指着在坐世人,大声道:“此人乃晋室仕员,晋室自神州陆沉后,除祖豫州外,便再无南来之仕!若我等敢行路截,必为世人所唾骂也!”
刘浓剑眉一扬,把剑一搁,笑道:“愿闻其详!”
“簌簌簌!”
北宫看了看唐利潇,皱眉道:“小郎君,此乃斩首之策,或可一试!”
……
千箭齐下,破风之声,犹若裂布。
虎帐中沉寂平澜,中军帐灯火如柱,刘浓以丝巾拭着楚殇,剑眉微皱。
曲平大声道:“小郎君,若论全军之锋锐,该当在鹰扬铁骑,具凯簇箭,定可一举催之!”
“摆布,斜盾三寸!中盾,拱卫五寸!”
“呜,呜……”
岭上,一干伏于草丛中、藏身乱石堆、蹲身巨树丫的匪民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动手。目睹此景,薄盛眉心乱跳,他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战阵!竟然走神了,提着枪,暗思:江南,果然繁庶矣……
冲关破阵,勿需顾忌。一声苦楚的号角击碎拂晓,营中白袍来往如龙,摆列成阵,五辆粮草辎重车被缓缓推出虎帐。
北宫道:“小郎君,据俘虏言,占岭者名叫薄孙,自冀州窜逃至此地,圈民为匪,依岭建东、西二营,其人直系将兵数百,拥民近万。平时,沿岭务农,战时,驱农作匪!”
这时,坐于正中的薄盛,扬了扬手中一信,沉声道:“信中言,此人乃华亭刘浓,与祖豫州不相干!祖豫州,我等不敢劫、不成劫。至于赵氏、郭氏,岂会借与我等野民?!若此人再不劫,便无活路!故,明日,截之!”
世人锁眉思考。
“此乃,何物?”
曲平笑道:“果如荀娘子所料,民匪一气也!看似兵势雄浑,实则不堪一击!”
曲平挥手大喝,车上囊布被揭开,此中层层叠卧着无数巨盾。盾长五尺、宽两尺,上平而下尖,成排扎地即作墙。
……
北宫笑道:“此岭,乃蒲伏上行,具装铁骑?恐尚未至岭,马已不堪重负也!小郎君,依北宫之见,此战,敌必伏截!故而,当将马匹与粮草辎重以盾流环围作身,虎噬为爪!”
“嘿……”
便在此时,巨龟中传出一声狂吼,便见得庞大的巨龟仿若刹时炸毛,摆布两墙微微倾斜,正中向上斜拱。
无数大小不一的滚石如群兽开笼,扑向盾墙,浪花,一道道石浪撞上盾墙,高低垂起,飞向四周八方,晃得人目炫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