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复兴,打飞剪刀。
就在世人大惊失神之际,一枚发簪腾空乍射而来,将那军士手中长刀打的一歪,随后一道红影闪没如风,绕着那军士疾疾一转。
环城之音来回扫荡,徐氏软伏于地,拽着利剪万福,徐乂柱着丈二长枪,寸寸下跪,捧枪,沉默,顿首。巷中野民,蒲伏于地,朝着伶仃于血泊中的刘浓,大礼三拜。
军士双眼瞪突,死盯着血水中的舌头,瞳孔急剧骤放,捂着嘴巴,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叮!”
“三斩悬空,肆意戮民者,斩!”
“呕,呕!”
“叮!”
足足半个时候,郭璞方将烦复书记,咏诵结束。
身后是一个荏弱的女子,她看着本身沾满血的双手,双肩痉挛颤抖,嘴唇爬动不休,眼底有惊惧在内缩,当缩到极致之时,俄然一放,便见她猛地向那军士扑去,将军士撞翻在地,拔出军士脖后剪刀。
“叮叮叮!”
“刘府君!!!”
万众谛视下,刀滚,头落。
便在此时,巷子后背传来马蹄声、沉重的脚步声。而后,巷子口凸现一骑,浑身乌墨甲,胯下飞雪马,肩头扬白袍,重剑打斜拿。未着头盔,剑眉凤目,凌凛生威。
在其身后,顶盔贯甲的诸将鱼贯而随。
“蹄它,蹄它……”
“夫君……”
他的话语只出一半,便卡在喉头,一截剪尖从他的嘴里冒出来。而剪尖尚且戳落半截舌头,顺着血水喷出,坠在地上,一滩。
“戮民者,斩!”
“咔嚓!”一声响。
“非也,其内有因……”
刘浓等了半天,犹自一头雾水,皱眉看了身后的郭璞一眼。
“刘府君,乱民残暴……”
军士长刀坠地,磕得巷中青石叮响不断,而军士的肩上已斜架一剑,剑宽三指,寒光如水,剑柄乌青,捉剑的手白净如玉。
刘浓抖了抖肩上之袍,翻身上马,眯眼看向跪伏着的人群,冷声道:“调集万民,推其于野,迎日而斩!”言罢,拔马而走,行至一半,转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郭璞,笑道:“参事勿忧,万事有弊必无益,斩其卒,乃不得不为!既要斩,便需宣斩于野,竖碑于外!”
“哗……”
刘浓朝着她点了点头,嘴角微扬,附以温和一笑,而后,按着腰间阔剑,缓缓回身,面对巷中阵列诸军,冷然道:“娘子问刘浓,欲观何象?刘浓欲问诸军,妇有节刃,持之以护身、拒敌!尔等披甲侍刀,当与谁敌?”
徐乂剑眉紧皱,眼神藏锋,不退反进,横打丈二长枪,谛视着两大一小三个女子。徐氏扶着浑身颤抖的雪女,怯怯的、果断的站在他的身后。
刘浓心中滚潮如涌,眉色却沉着如常,翻身上马,拾起剪刀,抹去血渍,而后一步步走向徐氏,将剪刀反递。
狂叫:“啊!!!”
“汝等何人?!”夺目军士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脱口而出,放声大呼。
红筱细眉一凝,翻剑蓦地一拍,“啪”的一声,正中军士之脸,阴柔的寸劲,当即便将那军士半张脸拍肿,而其力犹未竭,拍得军士一个趔趄,滚翻在地,哇地一口,吐出一口碎牙。
着白者,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神情冷傲,薄唇略翘。身披富丽银甲,肩袭大红披风,额上缚着巴掌宽的红布绸,左腰的珠玉长剑跟着迈动的步代,拍打着裙甲,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