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人铁骑焚作乌玄色的巷子口,并肩行出两人,皆乃女子,一作白一作红。
徐乂大急,拖枪往前几步,纵声喝道:“睿蕊,返来!”
便在此时,巷子后背传来马蹄声、沉重的脚步声。而后,巷子口凸现一骑,浑身乌墨甲,胯下飞雪马,肩头扬白袍,重剑打斜拿。未着头盔,剑眉凤目,凌凛生威。
惨烈,血腥,绝望,诸般情感冲撞着人群的眼睛,仿佛一只手正掐着脖子,欲令人堵塞而亡。
“蹄它,蹄它……”
“乱土者,斩!”
“好娘子,其气壮哉!!此乃节刃,此节,当为中原之时令!时令者,慎重凌威,不成轻出!时令者,遇匪逢暴,当取其首!”
荀灌娘、红筱,俩人方一露面,便将巷中世人震住。江北非同江南,食不裹腹之下,如此一对好色彩,只在昔日梦中方能得见。
刘浓剑指凸石,冷声道:“便在此地,直立一碑……”(未完待续。)
当那一燃烧星即将抛出之时,一个灰色的身影冲出,奔到刘浓马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仰着泪水横溢的脸,凄声道:“刘府君,府君由南来此,乃是为见如此气象乎?敢问刘府君,为何带甲之卒,不护土安民,反持刃向内!民皆不活,怎生为民?!”其声悲怆,其声壮烈,声声控告,直飙苍穹。
“夫君……”
徐乂长枪一展,护着老婆与雪女,后退数步,眉心乱跳。
荀娘子瞥了一眼刘浓,冷声道:“李司州拥军荣阳,抵当刘胡,多么英杰人物!昔日,灌娘曾见李司州于襄阳,实乃仁德居善之父老!现在,观李勿所为,竟惹得天怒民怨,定非李司州本意!汝,何不修书一封,遣人至荣阳,以告真相?”
足足半个时候,郭璞方将烦复书记,咏诵结束。
郭璞当即会心,拔马三步,面对人群,振臂高呼:“此乃上蔡刘府君,奉晋室征召,由江东而来!尔等速速弃枪置棍,奉迎我家郎君!”
环城之音来回扫荡,徐氏软伏于地,拽着利剪万福,徐乂柱着丈二长枪,寸寸下跪,捧枪,沉默,顿首。巷中野民,蒲伏于地,朝着伶仃于血泊中的刘浓,大礼三拜。
徐氏看向刘浓,眼神怯怯,却涓滴不退,颤抖着双手接过剪刀。
“斩!”
小黑丫昂首看向刘浓,似嫌如许仰着脖子看人,过分难受,便翻上了她的小红马,指着地上两名军士,脆声道:“此乃恶人!”又指向捧着剪刀颤抖不休的雪女,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歪头道:“黑丫来时,见恶人抢人不成,反杀人……尚且,尚且……”说着,嘟着嘴看向刘浓,尚不出来,她实在也只听了个大抵!
剪刀坠地,刺响不竭。
刘浓抖了抖肩上之袍,翻身上马,眯眼看向跪伏着的人群,冷声道:“调集万民,推其于野,迎日而斩!”言罢,拔马而走,行至一半,转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郭璞,笑道:“参事勿忧,万事有弊必无益,斩其卒,乃不得不为!既要斩,便需宣斩于野,竖碑于外!”
“叮!”
“戮民者,斩!”
荀娘子瞥了一眼地上伏尸,秀眉猛地一挑,唰的抽出长剑,银甲疾闪,人已奔至人群中,一剑重斩,“锵”的一声,斩落一柄长刀,反剑疾拍,将那军士拍翻于地。
何人敢当膜拜?三官大帝也,上古大帝也!予民活路者,捉灯聚光者,民皆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