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若滚雷,荡于夜城中。
当下,刘浓再与帐下世人商讨,裁军有人便可,兵甲却难以得之,重甲唯有四百套,长刀倒是多带了五百柄,勉强可装备裁军后的盘石与朔风。
一干流民虽有很多曾目睹白袍之威,但却仍然不敢设想此景。往年,零散铁骑从未过千,可经常是几百胡骑纵横来往,摈除着成千上万的流民,杀其父,夺其母,虏其妹。
稍作沉吟,作决道:“扩之可行,却不成过分。虎噬卫扩至四百,青隼卫扩至一百,盘石与朔风扩至五百,至于射声卫与鹰扬卫,弓手难训,马匹可贵,暂不为扩,以待他日。至于青壮,农闲之时,若粮草不荒,可与诸军一同操演!”
经薛恭大略考核,撤除军士,现在上蔡之流民,总计一万三千余人。薛恭久为流民之首,当即建议,将流民划为二十屯,仿秦制,每屯设里正一人,统辖一村,而人选皆有现成,倒是不缺。
刘浓抹了下左手,按剑道:“愿闻,荀娘子高见!”
薄盛心道:‘收心,安民,知时势,且杀伐判定!其人,也许真乃三官大帝赐慧于福也!’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胸中藏着一股子暗潮涌动不休。
“妙哉!!”
声音清冷,如秋絮普通缥缈无端。
事有轻重缓急,当择而图之。
薛恭之子薛礼坐在一块瓦砾上,目光炯视刘浓,俄然道:“刘府君,阿父,上蔡县一马平地,若划为二十屯,散落各村。今后,如果胡骑至时,该当何如?”
刘浓缓缓直身,犹自凝睇她光亮的侧脸,看着她脑后那一缕红绸翻飞于风中,声音降落:“荀娘子之志,刘浓心知!荀娘子之才,刘浓佩服!娘子虽是女儿身,却不弱于男儿!上蔡瘠薄而荒凉,然,此地有赤民万千,往北更有胡人万千,娘子何不留下,与刘浓一道,保卫此地,指刃向北?”言罢,再度深深一揖:“刘浓之心,天日可表!”
“咦……”
三事已毕,营民首级等人撤退,薛礼与徐乂留了下来,归入刘浓帐下,刘浓命二报酬副卫领,从盘石与朔风卫。
一语落地,震惊四座。诸将尚可,而流民首级则纷繁面显惧色。去岁,汝阴境便曾遭胡人铁骑劫掠!胡人残暴,来去如风,如蝗虫普通卷过四野,烧光统统,导致赤地百里,颗粒无存!若种之不获,种之何意?
裁军,刘浓确有裁军之意,白袍虽利,却人数过少,在有补无增的环境下,当为利器,不成肆意耗损。但若习祖豫州,青壮尽数入军,粮草必定堪忧,且必将影响民生,非悠长之计也。
刘浓点头应允,此制虽与晋律有异,但正值乱世,该当行非常之法。何况,晋初轨制混乱不堪,江南与江北各行其事,为众所周知之事。即便有人以此为诟病,他也不惧,皆因朝中另有纪瞻等人襄助。
一声轻笑。(未完待续。)
这时,郭璞捋着短须,点头道:“薄首级所言差矣,且不言,祖豫州帐下大将韩潜陈军一万于封丘,便道祖豫州不日将率军三万进驻雍丘,二丘互作犄角,兵锋直指陈留!当此际,石勒插翅亦难西进汝南!”言至此处,一顿,挑眉看向荀娘子,阴阳怪气隧道:“荀娘子深黯时势,且久居襄阳,不知对刘胡知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