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一声长叹。
走着,走着,小谢安俄然缓慢的溜了身后一眼,而后昂首看向刘浓,正色道:“美鹤,今后你前去北豫州了,谢安还可来华亭吗?”
刘浓心中一奇,继而笑道:“哦,但是贪食其间鲈鱼?”
“刘郎君,小人奉我家娘子之命,有一言相赠……”
值此浓夜,谢奕十七,刘浓十六,小静娈八岁,小谢安五岁……
刘浓缓缓回过甚,只见面前有一人躬身施礼,人来人往太多,也不知来者是谁,却不得不揖道:“敢问,汝乃何家……”
小谢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怒道:“谢安已非三岁螟童,汝等,汝等不成轻视!”说着,用力在地上一掂,竟然崩得老高,一把抢过刘浓手中的刀片,弹了一弹刀锋,又用袍袖拂得干清干净,这才走向小静娈,把刀递给她,而后,背负动手,仰着头,淡声道:“他日,谢安再来。”言罢,回身欲走。
看其模样,好似那圆石贵重非常。
克日,谢奕心境极其烦燥,竟然餬口辞任归隐之意,此时沉重桎梏一去,暗觉浑身高低轻爽非常,当即便把那块鹅卵石好生放入袖囊中。
“咚!”
刘浓大汗,当即快步上前,趁着小谢安舞得正努力,没重视到他,一把夺过那晃闲逛悠的小刀片,小谢安楚戈为人所夺,顿时大怒,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谢奕眉梢一抖,眼底疾缩,仿若本身也被那大石砸作齑粉。
谢奕与刘浓面面相窥,谢奕瞪大着眼睛,瞅了瞅小静娈,再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小谢安,哈哈笑道:“瞻箦,家学渊厚矣!安弟,始今应知六合乾坤之大也!”
陈郡殷氏来人了,殷浩未至,礼品却不菲,乃是一只翡翠鹤;东海也有人来,而来人竟是东海一痴,王述还是眼肿如桃,以袖遮面,遥遥一揖,揖完便走。
后续两日,陆连续续的来宾来到华亭刘氏。
少倾,谢奕一拍大腿,叫道:“然也,既投身于江湖,便需恐惧江湖之浩大,浩浩之水,不过为我洗身矣!”言罢,胸中豁然大开,目光星亮灼人,劈手夺过刘浓手中鹅卵石,笑道:“此物,归我!”
谢奕见小谢安未受伤,天然不会把些许小事放心上,却对曲静娈极是猎奇,不时的转头看向小静娈,想问刘浓个究竟,却见刘浓成心不提,也只得作罢。
孔明灯越升越高,刘浓浅笑抬头。
那人未昂首,嗡声道:“我家小娘子言,望刘郎君及冠而成礼,习礼而知仪,知仪不负诺。若,如果再行负诺,当,当食言而自肥,其肥,当如是……”
扬州大中正陆晔,阔步走入大厅,而他将为刘浓主持冠礼。
一声闷响,棱石回声而碎。
“格格……”
刘浓慢腾腾地坐下,扫了扫袍摆,从身下草丛中再摸起一块棱石,笑道:“此石,居住于林下丛叶中,日光难照,风雨不浸,看似坚固非常,棱角亦足可伤人,实则脆如凝沙。”说着,将棱石扔入水中,顺手接过谢奕手中鹅卵石,又道:“此石为何浑圆如一,无奕可知?”
刘浓淡然一笑,心中也实在替他欢畅。
谢奕想了一想,笑道:“此事不难,每年夏秋踏游之时,顺道而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