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与刘浓面面相窥,少倾,谢奕收住笑容,正色道:“瞻箦,因祖豫州退守淮南之事,阿父受命前去建康奏对,是以不能来替瞻箦主持观礼,但有一言命谢奕转告。”
曲平道:“然也,恼羞成怒便是如此,静娈需得服膺。”
“安弟……哈哈……”
绿萝脸上一红,柔声道:“婢子无事,只是怕洛羽照顾不周,来看看。”说着,跪坐在刘浓身侧,把香炉底部的积灰换了。迩来,绿萝神态尽呈慵懒疲态,且时有呕吐迹象。喜得刘氏眉开眼笑,对她更是体贴备至,并令绿萝搬出了刘浓的房间,好生将养。而她已经好几日没见着小郎君了,内心实在顾虑。
“谢郎君,莫非是无奕?”刘浓神采大喜,按膝而起。
言罢,面显欣然之色。
刘浓神情一震,半晌未回过神来,难怪谢奕会千里迢迢赶来华亭,原是为此啊,当即正冠扫袍,朝着建康方向一揖:“谢过,恩师!”又面对谢奕一揖,笑道:“谢过,无奕。刘浓早已备下好酒,就待君来。”
整齐洁白的中楼大厅,被婢女们擦拭得照影可见。厅外,新起了十六级台阶,台阶上铺着崭新青苇席,意味着小郎君的及冠年事与青云直上之意。衣冠南渡之前,及冠成丁礼大多皆在二十岁,因战乱之故,江左世家后辈成丁礼为十六岁,非士族者更早。而此时,前去华亭刘氏的官道上,四周八方皆有牛车仓促赶来。
小谢安闻言心喜,正了副本身的小青冠,又用手弹了弹袍摆,背动手,朝着庄内便走,边走边道:“美鹤,谢安困也,欲小憩一会,无事,莫要打搅。”
就在两人勾肩搭背往里走时,身后传来一声唤。仓促一转头,陆纳正阔步行来,身后跟着面色冷然的陆始。
庄外雪止,私语如潮。
芥香幽幽,刘浓跪坐于案后,正用细绢擦拭着楚殇冷寒的剑身,待瞥见绿萝走出去,把剑悄悄一搁,笑道:“你怎地来了,为何不歇着,但是身子不适?”
谢奕笑道:“惜乎季野与彦道未至,不然,你我醉上三日,岂不快哉!”
“哼!”罗环大怒,冷冷一哼,瞪了对劲洋洋的曲平一眼,按着刀,垂着首,快步拜别。
刘浓眉色一正,点头道:“不知。”
刘浓忍俊不由,脱口而笑,绿萝也想起了阿谁睡觉老吐泡泡的小谢郎君,妖娆一笑。
曲平牵着小静娈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挑了挑浓眉,摸了摸后脑那道可怖的伤疤,叹道:“唉,罗兄,再稀有日,曲平便将拔军往北,北地虽是广宽非常,却不如江南安矣,江南之景,委实教人难以舍弃,曲平实在甚羡罗兄!嗯……静娈,便拜托与兄了!”说着,又对小静娈道:“静娈,要好生与罗首级习兵法,而后,每日需得从小娘子读书,不成偷懒。”
“瞻箦!!”
“无奕!”
“真,真的么,为何绿萝感受不到呢?”绿萝轻柔的靠着小郎君的肩,心中软意如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