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梅花三弄,聪明显矣!”
闻言,支遁看向身侧之鹤,眉间缓缓而凝,无法道:“刘郎君所言甚是,可如果不以绳拘,恐其一飞不归矣!”
寺墙外,桥然正举步迈向寺内,恰逢琴音杳但是来,顿步。
华袍郎君猛地侧首看向刘浓,而后者却仿若未觉,犹自温雅的笑着。
“理应如此矣!”
缓缓,九天寰宇,落下一叶。随风而荡,飘飘洒洒,不知将归何方。
高渐离?!
……
刘浓笑道:“然也,恰若爱鹤,爱在何也?支郎君既已忘俗,又何必然要出俗呢!”趁你震惊,顺势作言而劝!不然,难摧其志,难动其心!
两鹤扑腾翅膀腾跃争食,好似翩翩作舞。
和尚淡但是笑,缓声道:“二者,便是那赴职广州荒境的陶士衡陶龙骧,然否?”
“仙嗡!”
哗,两只幼鹤猛地一个激淋,随即对视一眼,而后竟挥摆着翅膀,踏开舞步。随声而引颈,闻音而回旋。每一个音阶,每一次起伏,皆被它们踩得稳稳的,恰至妙处……
……
“唳!!”
两只幼鹤偏着脑袋看向刘浓,仿若在问:何故作绝?
刘浓觉得这便是其所谓的扫兴舞,淡然一笑,双手按琴正欲缓捺而过,却见他竟对着两只幼鹤低声道:“大毛、二毛,稍后需得闻琴起舞,不成备懒!”
“唳!”
“刘郎君且慢,听君之琴,岂可无舞扫兴!”支遁露齿一笑,伸手牵过两只幼鹤,自袖囊中摸出个小盒子,揭开盒子取出几粒细螺,伸手一抛。
“不必了!”
……
“且慢,容我先猜!”
……
支遁行至华袍郎君面前,亦不知说得些甚,随即二人对座不语。事不关已,刘浓亦不在乎,缓缓行至松下,正欲揖手,那和尚已笑道:“刘郎君不必多礼,存候坐。”
一曲终罢!
支遁眉间神采一松,而那华袍郎君却嘴角一歪,缓缓点头,却在此时,听得刘浓朗声笑道:“道人美意,刘浓心领!然,却不成受矣!”
绿萝瞅着鹤舞掩嘴不敢笑,悄悄看一眼自家小郎君,见小郎君双袖若展浪,两眼微阖,嘴角斜挑,神情欢然的模样诱人之极。再瞧瞧阿谁裂着嘴巴的支郎君,脑袋摆来摆去,手指翻来翘去,亦是一幅浑然于物外的模样。恁不地一眼瞄见僧童,状若黑宝石的眼睛晶晶亮,光光的头亦在前后闲逛,端的两厢成趣。心道:唉,就我听不懂。不过,仿佛是很好听……
刘浓借着揖手时右手缓缓抹过左手,压住心中阵阵惊意,东晋初第一雅僧支道林,难不成将会因本身一曲而遁入佛门?如果未记错,其应是十余年后才出尘忘俗的啊!
“仙嗡……”
刘浓迎目与和尚对视,辩锋已然开端。
“然也!”
“唳唳!”
能听懂吗?
刘浓悄悄一叹,和尚将万物归入缘法因果,本身不管如何亦不成逃脱,但亦不肯如此混合,委实不肯与其多作胶葛,干脆笑道:“即便如此,缘法安闲,在于道;道生缘起,刘浓顺道而随缘,然,此乃道之缘却非刘浓之缘也!之所非,皆在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也!”
刘浓微愣,莫非此问为互辩机锋?当即揖手笑道:“敢问道人,此为松下三问否?”
支遁如有所思的慢声回应,待见刘浓脸上异色愈来愈显,随即洒然一笑,长身而起,笑道:“刘郎君,既已过得第二问,莫若一举作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