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问,皆因周氏亦非同小可!
这时,来福大步而至,低声道:“小郎君,那贼子已然拜别,不知去处!”
“无妨!”
钱塘县公署,林间晨鸟欢叫。
刘浓将讼禀细述于案纸,随后具名划押,葛洪亦加字干证,褚裒、孙盛皆同。
陈重、葛洪、刘浓、褚裒、孙盛五人环席而坐,经得美郎君娓娓而叙,陈重悄悄理清思路,紧绷如弦的心神顿时为之一松,朝着葛洪揖手道:“葛侯止怒,陈重定将此事细加查对,并上报郡守!”
葛洪神采淡然的将手一拱,淡声道:“陈府君勿需多礼,葛洪前来只为讼禀,昨夜有人纵刀行凶于我门前。我且来问问府君,此事,当以何作论?”
唉!
日尚未落,遥耀中天。
典史道:“三日内,来往渡口投栈者,总计三十有五,士族八,庶族三,商贾……”
陈重当即传来主刑吏的县丞,命其领人分两路齐行,一起直赴武林山中探查行凶之地,一起则前去渡口驿栈查对三日内来往行人!
陈府君一步踏出来,但见垂柳前尽是宽袍高冠,抢先一人,背守红日,身着锦袍,长眉飞入两鬓,颇俱严肃,恰是关内侯葛稚川,从速几个疾步行前,揖手道:“钱塘陈重,见过葛侯!”
半晌,虞县丞锁着眉头,沉声作令,随即携众返回,可苦了那帮差役,只得将零琐细碎的物件扔于袋中,扛下山,以牛车拖回。
所行方向,乃稍远之驿栈!
“贤弟啊……”
“当真!”
陈府君未着朝服而穿宽袍,负手立于廊下,昂首瞻仰梁上客鹊,面上神采悠但是喜。待鹊飞走,犹不肯回目,迎着晨时清风,缓摇其头,慢声咏道:“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断体而猝!”
……
……
帘中的声音极喜,随即有人揣帘而出,站于辕上探视。
悠悠之口,患之胜川矣!
陈重闻言大惊,身不由已的后退两步,眸子凝中聚作两点,额间则盗汗直冒,何人竟敢弑杀关内侯?莫不是嫌命长尔!若事失实,怕是王公亦要惊怒啊!
“关内侯,稚川先生……”
二人对坐于案。
“哼!”
驿栈门口,翘首以望的绿萝与墨璃提着裙摆奔来,前去钱塘县公署时,刘浓恐栈中有失,特命白袍分行,而她们俩则已然晓得小郎君昨夜遇袭!
“陈府君!”
来福与四名白袍紧随厥后,亦步亦趋,腰间刀剑闲逛。待将至驿栈门口,委实忍不住心中猎奇,悄声问道:“小郎君,这个渔家葛侯,会帮我们么?”
“失了?”
车夫猛力一挥,空鞭声彻响于野。
葛洪长眉竖凝,冷哼一声,转目投向身侧几位郎君,不再作言。
“其他诸人?安在!”
半晌无声。
……
把帖仓促一观,神采倏然一顿,昔日刘侍中前去拜访亦不成见,此时怎地会来投帖于我?
葛洪微微阖首,神情淡然。
来人顿首于地,颤声道:“回禀郎君,小人被那刘浓以石砸伤,昏迷于丛,是以逃得一命!郎君,快走,县役四出……”
待县丞领命疾疾而去,再瞄一眼那美郎君,见其目不斜视,面色云淡风轻、安之若素,不由得悄悄诧异,心道:华亭刘氏倒亦曾有耳闻,果然美如壁玉,风仪卓绝。然,此子与何人结仇,竟惹人阴弑!唉,即使贼人尽死无证,关内侯亦要为其申张,其间交谊……嗯,不成小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