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同而天理……
来福浓眉皱成一团,叹了一口气,忿忿隧道:“此人混赖,得了酒就跑了,我正寻着呢!”
褚裒、孙盛面面相窥,两人本来对此行实在并未寄以厚望,此时听得刘浓所言,心中犹似火烧,各自将酒饮尽,重重搁盏,随后齐声赞道:“瞻箦,妙哉!”
其间无事,不敷为道……
褚裒、孙盛皆怔,半晌回不过神来。二人皆觉得其将以白马论对答,如果如此,不管刘浓作何解答,褚裒皆可据论否之,毕竟白马论胶葛六百余年,经得无数名家几次论证,然皆未有所定论;谁知他竟剑走偏锋,顺水推舟绕开白马论,将命题述之以实;若以实解,则无解矣!
左边郎君面相刚正,气度轩昂,现在眉梢正飞扬,挥动着锦袖,直踏而来;右边的郎君则面淡若水,略显惨白,漠不在心的打量时,一眼掠见刘浓,神采微愣,乃至稍稍掉队半步。
侍从环掠一眼,竟不怯场,昂身答道:“我家郎君言:妙哉!简在帝心矣!白马非马……”言此至处,稍想,仿若感觉极是拗口,理了理,持续道:“白乃白,马是马;马是白马,白马非马。汝若不售,彼何得购;彼若不购,汝何得售;皆因简在帝心,一气而变,同类、同声,固天理也!理也,可续为矣!”
刘浓蓦地一愣,半晌方回神,见其仍揖着,从速虚虚扶起,而后挽礼道:“褚郎君何必如此,刘浓亦不过悟解偶得矣!如君所言,事不辩则不明,既已明之,何必愧矣?”
“季野有问,但请言之!”刘浓早已瞅见孙盛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听得褚裒此言,心中亦悄悄奇特。
“华亭美鹤?”
霎那间,来福双眼在月夜中森寒如铁,重剑撤在手,遥遥指向远方林间。
“唉!”
酒已有分,题却尚未辩!
刘浓笑着摇了点头,来福不过是见那大汉技艺甚强,想招揽进庄罢了。近几年因战乱之故,南逃江东的军士甚众,现下华亭庄中有白袍三百,此中亦有很多逃卒,经得罗环整天练习,若论技艺英勇足能够一当十,何需为一个流亡军士大费周折。
其间,那掌堂余谯趁着几位郎君饮得畅怀,悄悄对刘浓笑言今后将卖果酒,再不卖竹叶,青酒,同时亦但愿能卖真正的华亭竹叶青。刘浓略作思考,便当场修书一封相赠,余谯持之便可与刘訚联络。至于如何得售,那便是刘訚的事,其自行拿捏后则会上报,刘浓亦不会多加束缚,在商言商矣!
褚裒一声长叹,看来瞻箦果然不知此事,嗯,不成不提示,遂沉声道:“瞻箦,会稽学馆非划一闲,对世家后辈考核甚严,建馆三年,尚未曾听闻有次等士族得进矣!”
“唉!”
“妙在何矣?”褚裒吃紧诘问。
飞檐斩月!
杨柳依依,古道口,蓬船如棋,锦衣瘦。
围观世人目逐其身影渐隐,虽无人出声,神情却尽是利诱茫然,皆在心中暗想:莫非美郎君输了?竹叶青真输给竹叶,青……
刘浓笑道:“昔日,刘浓曾蒙朱中郎赐帖,期以持之拜访谢幼儒先生!”
褚裒喜道:“甚好,我与安国亦要前去一试,莫若三人同业,亦好再续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