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镰,洒得四下一片水白,林间则昏黄模糊。
唉……
阵阵酒意再亦经不住,顿时一泄而出。
“季野有问,但请言之!”刘浓早已瞅见孙盛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听得褚裒此言,心中亦悄悄奇特。
褚裒浅抿杯中酒,赞道:“好酒!然,本日我等且论题之是非,非论其他!刘郎君,觉得然否?”
斜斜,酒坊一侧,清风撩起半帘,隐见宽带眷飘;随后,帘中迈出两位郎君,十5、六岁俱是弱冠之龄。二人漫眼对视,稍作互揖,而后缓缓一笑,下车并肩而行。
刘浓道:“恰是!”
左边郎君挽袖于胸前,放飞眉梢,洒然纵笑,随后便命余谯摆出矮案与苇席,邀那右边郎君与刘浓一同入坐辩理。礼不成废,辩不成亵,刘浓淡但是笑,撩袍落座,朝着劈面右边那郎君微微阖首。而此时,右边郎君亦在悄悄打量他,神采间颇是迟疑。
刘浓笑着摇了点头,来福不过是见那大汉技艺甚强,想招揽进庄罢了。近几年因战乱之故,南逃江东的军士甚众,现下华亭庄中有白袍三百,此中亦有很多逃卒,经得罗环整天练习,若论技艺英勇足能够一当十,何需为一个流亡军士大费周折。
褚裒喜道:“甚好,我与安国亦要前去一试,莫若三人同业,亦好再续诗书。”
当时明月在,浓夜欢醉。
来福一向在其身侧,细而观之,闻言,从速轻声喝止:“勿要多言,有你竹叶青喝!”说着,俯身对大汉私语几句。
闻言,褚裒眉头锁得更紧,渭然叹道:“瞻箦,恕褚裒冒昧,朱中郎常驻外郡来回皆匆,是以不知谢幼儒先生在去岁便已明言,会稽学馆不得保举也。”
随即又昂首嗔道:“来福哥,你没带碎湖姐制的酸梅么?”
简在帝心……同而天理……
刘浓阖首谢过孙盛提示,而后对着褚裒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褚郎君!”心中则道:唉,吴郡申明尚未传开,不如昔年郗公戏言尔!此番会稽之行,尚需砥砺!
刘浓唇往左笑,缓缓将盏举至眼下,邀饮,酒杯沾唇便搁盏,淡然再道:“固然,皆为酒也!褚郎君,既是皆为酒物,则可作价而决,请以竹叶售之!再以青酒售之!”
其间无事,不敷为道……
来福吓坏了,摇着小郎的肩,惊呼:“小郎君,好些没,好些没……”
刘浓昂首看一眼牌匾,微微一笑,迈步入内,恰逢来福仓促出来。
孙盛初至时,面色本呈涩然,待见刘浓对昔日之事底子未曾挂怀,竟率先见礼。心中顿松,同时重生好感,温谈笑道:“季野兄,这便是华亭美鹤刘瞻箦,前两日,我尚与兄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