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斛……”
“噗……嗵……”
隔墙声音再传。
当下,三人作决,玩耍武林水。
迈步出室。
刘浓洒然一笑,日日练剑不辍,偶尔宿醉又岂可伤之!
……
咏声寄朗月,曲声恰作合。诗罢,声亦毕。
“嗯?”
“叔母……”
来福一愣,随后抹了一把脸,看动手心血丝,嘿嘿笑道:“小郎君,有个趣事……”说着,说着,来福腾地起家,纵出院中,而后竟抽出重剑,边舞边叙。
华服者一声轻喝,窜近至前,见山莺儿已然晕阙,横了几名女婢一眼,表示她们速速带山莺儿分开。女婢们惊若寒蝉,当即便扶着山莺儿行向室中。
“嗯……”
闻声,刘浓顿住,仿若玉雕。
刘浓展开眼来,尚未将面前人辩清,悠幽旋律已然盘桓于耳际,非梦矣!
突地,竟莫名地想起杨少柳,这般雾纱掩面,不恰是……
箜篌?
“虎头?!”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牛车穿出竹林,直插柳道,面南而往。待行得约模二十来里,平野中突现一汪翠湖,掩映于青山当中,浮岛于宝蓝之上。其间,绿树成荫、飞鸟划水;间或有孤船浮叶,倏尔有笛音婉扬。牛车沿着湖边而行,两侧柳垂似缨络,但有清风拂过,皆作沙沙。
不知何时,刘浓已然负手昂首,眼望着苍穹,情动而朗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弦断!
箜篌声犹在侍续,由隔壁驿栈传来,一墙之隔。抬眼看了看天,星辉斜月满空,亦不知是甚时候。悄悄度至墙下,侧耳聆听,曲子是《广陵散》,细细辩着几个奇特的音阶。醇和见展转,衔接如无物,嗯,应为正谱!心中暗觉奇特,自嵇康身后正谱杳绝,另有何人得持?便是江东陆氏亦只要复谱啊……
二人将将回返驿栈,便见墨璃与来福候在门口,八个白袍并排而列。来福见得小郎君返来,暗中松得一口气,疾疾迎上前,问道:“小郎君,卫夫人呢?”
蓦地,箜篌声如月急洒,拔着心弦,揪着魂,一起飘飞。倏尔,直投入湖,映作两轮明月。悠悠,悠悠,不成见……
挪步,想至墙下。身侧的婢女惊了,疾疾相扶。
隔壁有人大声赞道,随后再道:“幸甚!今夕何夕,见此夫君,闻此良月!敢问,何人咏诗?”
……
闻言,刘浓思路瞬息数转,本来想早日到达山阴县,以便找驵侩(牙行)在县内赁得寓所,毕竟需滞留会稽三月不足;如有能够,尚得至乌伤县朱氏投帖拜访朱焘家人。现在看来,二人皆故意前去,委实不便推让!嗯,即便不能见着葛稚川,游一游西湖亦好。至于乌伤县,若三人同往投帖则不成取,待择日再往吧!归正朱中郎不在,投帖亦不过以全礼数尔!
刘浓答道:“华亭,刘浓!”
墙下的华服者心惊回顾,呼道:“阿姐……”
卫叔母!
略作歪头,突地见来福面上有一道擦痕,奇道:“怎地了?”
美婢递来一串钱,足有上百!而后便紧随那郎君直去,其间脚步底子未曾停顿。二人仿若一阵风,自侍从身边掠过,冷幽幽的。
少倾,来福踏进室,跪坐于案前,阖着首,按着膝,轻声道:“小郎君,莫若修书一封与杨小娘子,请小娘子遣人再寻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