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走了,无事!”
按刀者答:“是!”
二婢当即奉侍其穿好衣衫,欲梳头束冠时,刘浓笑道:“只是出去逛逛,不消了!”
抬眼望了望天涯。一轮红日,即将破开雾白。
侍从疾呼:“这位郎君……”
刘浓愣然于地,昂首瞻仰着两丈高的院墙不语,心中则混乱之极,喃道:夜访不便……夜访不便……
后院有门,穿出以后便见水渡口。
“叔母,叔母稍待,虎头这便过来见礼!”
绿萝紧紧跟着,不断左看右看,心中暗奇:墨璃带着白袍去哪了?怎地还未寻着来福呢……
叔母……
刘浓踏至水阶上,负手看其练剑,嘴角亦微微翘起,心中则暖暖的,晓得来福是用心如此。其言,与那大汉比试了大半夜,二人斗过拳脚、比刀剑,最后谁亦未能赛过谁,只得以平局作罢。来福演说得极是风趣,他却听得心惊,心道:如果能与来福战成平局,那可极是了得!来福与我可不一样,天生神力倒亦罢了,他但是专事与李越习剑且天赋极佳,不似我尚得以诗书功课为重……
……
注:这章不是言情哈,请细心品……
“嗯……”
隔墙乱作一团,山莺儿扶着墙悠悠而坠,丝裙则被墙下杂技撕破。
略作歪头,突地见来福面上有一道擦痕,奇道:“怎地了?”
华服者眉间舒展,重重吐出一口气,眼底几番闪动,隔着墙,沉声道:“刘郎君,阿姐身子不适,夜访不便。莫若,明日再访!”
隔壁有人大声赞道,随后再道:“幸甚!今夕何夕,见此夫君,闻此良月!敢问,何人咏诗?”
山莺儿乌黑着脸,明眸渗满笑:“好着。”
墙角,一截雪纱在波折丛中随风而荡。
明丽而哀伤的山莺儿!
刘浓深深吸进一口气,胸中仿佛存得些力,稍作起家,饥饿感层层袭来,直欲冒盗汗。墨璃也已惊醒,从速至案上取了些吃食点心过来。
迈步出室。
刘浓跪坐于矮案后,微眯着眼,接过绿萝递过来的狼毫,在梅花墨上荡了荡,提笔沉落: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夫君;子兮子兮,如此夫君何?……七月流火,玄月授衣……昔日之诺,彼日必至!
……
“妙哉!”
墨璃知意,旋身而走,寻来福去了。
不知何时,刘浓已然负手昂首,眼望着苍穹,情动而朗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绿萝再塞了一把钱畴昔。
刘浓一声长唤,而后将袍摆一卷,跪于青石地,顿首沉声道:“叔母但请宽解,虎头不时不敢忘矣!终有一日,定当复诺尔!”
绿萝虽不知此乃何事,心中却极忧,小郎君浓醉刚醒,怎可神伤;抱着一卷苇席,悄悄铺在地上,看着怔怔的小郎君,柔声道:“小郎君,勿要担忧!现下已近四更,稍待一个时候,我们便可前去!”
梦耶,非耶?为何如此熟谙……
刘浓故意观湖,遂掉队几步,置身于柳下,回目极视,但见山不在高却绵绵似障,恰若绿臂合围,将此明珠团抱于怀中。湖水清澈致极作湛蓝,不见涓滴正色;唯余晨间纱雾,浮在水面,半半一拦!看着如此娟秀水色,忍不住的暗叹:果然是若把西湖比西子,盛饰淡抹总适宜。不过,现下除山便是水,若与后代相较,几无类似之处!唉,唯天然,方是大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