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笑而未言,缓缓点头,持续捧着书卷朗读,心道:水城虽美,然,尚需研习文章!唉,杨少柳不擅文章,我如何得擅?这策论哪,临阵磨枪,理应磨光!
蓦地想起白将军,嘴角微微翘起。
夏风斜斜,桂树荫。
绿萝与墨璃自室中迎出来,瞅见小郎君身后跟着阿谁模样凶恶的大汉,二人俱是微微一愣,脚步随之一缓,连万福也健忘了。
“格格格。”
钱塘至山阴。
“嗯!”
陈重轻吹笔迹待干,眯着眼细阅,搓手喃道:“此等大事,自当报于郡守晓得!嗯,不错,我之书法大有精益,亦不知郡守将多注两眼否……”
“撤刃!”
言语间,刘浓提着案上茶壶,缓缓注得三碗,一一浅斟七分,随后将茶碗各呈,自捉一碗举至唇下,淡然一笑:“季野、安国,请饮,此乃武林龙井!好茶!”
月色同轮,钱塘县陈氏庄园。
闻言,刘浓不由想起那对飞扬的卧蚕眉,以及那落笔如有神助之书法,渭然叹道:“季野休得讽刺,王逸少,莫论风韵气仪,皆人中之豪杰也,岂可轻辱。刘浓才疏仪浅,不成与之相较!”
果是伤兵残卒!
绿萝眨了眨眼睛,小女孩亦跟着眨眼睛,四目一对,亦不知怎地,心中顿生柔嫩,浅着身子朝刘浓万福,随后看着小女孩,唇间爬动,欲言又止。
张平伸出的手蓦地顿在半途,面上神采庞大,目光闪动。
便在此时,绿萝携着小女孩穿廊而来。
刘浓皱眉,稍稍沉吟,咏道:“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行,避实而击虚……”
车身摇摆,刘浓阖着眼假寐。大汉自称张平,长安人士,南逃江东尚不敷月。他救刘浓,并非只为十坛酒,而是为谋一个出身,亦或谋得个保存之地。来福对其极感兴趣,两坛酒灌下去,将秘闻摸得清楚,原是长安军士小首级,西晋灭亡后携家带口南逃至此,至于为何无有世家情愿收留。究其启事很简朴,其尚带着一群只能用饭,不无能活的伤兵残卒。
“一诺值令媛……”
“锵锵!”
阵阵清冷之香随风浸帘而入,刘浓自《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中抬开端来,漫眼看向帘外,道旁两侧皆是红黄簇蔟,花香浓而不腻,色采娇而不艳,恰是夏末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