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后,刘浓踏步而出,合着书卷,揖手道:“刘浓多有失礼,尚望顾小娘子莫怪!”
呼、呼、呼……
目睹即将及身,间不容发之际,树枝打斜抽出,正中刀背,将刀挑向半边。人却借着二者相触之力,顺势向后便滚,避过两侧。
刘浓略一转头,便见她抓着裙摆飘来,身姿轻巧若蝶,四个近婢一个没带!而远远的,一群婢女与仆妇则被鲍夫人叫住,其正低声说着甚。
……
刘浓提着树枝,将嫩叶之端迎于鼻下,微微一嗅,暗香徐怀不散,浅笑道:“此乃,好茶!”
“侍墨!”
“小郎君!”
四人再来!
言至此处,稍顿。
高冠郎君逐着他们前去后山,背影已渐远,淡但是笑:“听闻后山风景独异,恰适弄月,走,瞧瞧去!”
“唰唰!”
嗯……
唉!
鲍潜光将婢女仆妇一顿怒斥后,侧身看向篱笆墙,见墙外已无人,嘴角缓缓浮起笑意。回身往回走时,在廊中赶上师哥葛洪。
来福稍侧身子,柔声道:“顾小娘子,我家小郎君煮的茶,喝了可变神仙呢!”说着,挑了挑浓眉,眨了眨眼睛,挺了挺胸,仿若如此可让人更佩服!
顾荟蔚抓着裙裾,轻巧的转过一个小坑,额间虽有细汗,心中却很静愉,轻声道:“嗯,葛师乃我族祖旧属,时有来往。小时荟蔚恶劣,极喜弄针,经常以其扎人……嗯……”
刘浓笑道:“若顾小娘子不嫌,稍后便可行茶……”
“诺!”
三十步!
侍从道:“自无不成!”
血肠满地!
二人来得甚好,难堪氛围略减。
刘浓浅笑道:“昔日不知,是以冒昧得之,尚请包涵!”
“把稳!”
……
两厢一对,顾荟蔚皱眉。
“小郎君!!!”
“诺!”
一刹时,绽放,徐敛。而后眸子转走,看向远方,逐着茫茫浮白,亦不知在想甚看甚,声音似喃:“式微,式微,胡不归……”
“罢了!”
“这,这是导引术……不,非也……我,我阅的是军书……”
“刘郎君,稍待!”
篱笆墙外稍远处,有个头顶高冠,身穿宽袍的郎君站在树下负手而歌,遥遥见得刘浓等人踏出墙来,面色顿喜,嘴角绽裂。
侍墨瞪着眼睛,点着头,一字字道:“刘、郎、君!”
顾荟蔚嘴角微扬,端着双手,声音慢漫:“刘郎君,荟蔚陪你行路采茶树,君既擅茶,若得来年新雨后,可否以一茶相酬?”
头飞!
“哼!”
刘浓暗叹,非礼勿嗅,非是凉荷香,又遭曲解了!不着陈迹的将目光渐渐一转,随即定在小侍从手中的树枝上,枝条嫩绿如碧玉,最是尖端处,几片叶子滴透莹水,而香味恰是自其而来。
“噗嗤!”侍墨掩嘴而笑,明显不信。
落日湮尽了,四野微茫。刘浓与顾荟蔚并排而行,间隔一步。小侍从本想越前带路,让来福一把给揪在身侧,走着走着,四人离他们愈来愈远。
“是,郎君!”
长刀横切,凹凸不齐的杂草被刹时扫平。
“唰!”
刘浓情不自禁的转目后山,此茶定是龙井无疑,现在虽是夏末,既非雨前亦非明前,然龙井便是龙井,份属茶中臻品,芳香非俗茶可比,若能移植两株回华亭细心培养,料来亦是美事。
“啪!”